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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意。
尤其,殿下怎能对女子生出男女之情?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楚绾沉默半晌。方才被爱抚过的古琴,于长几上倾斜地摆着,现下却无人看它一眼,如被遗弃的旧物,寂静而悲凉。
李珃心里直发慌,扯着她的衣角晃,嗫喏道:“怎不说话?”
楚绾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眸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的怜悯、无奈,让李珃的心倏地抽紧,一股强烈的不安猛然窜在胸口,隐隐预感到楚绾接下来要说什么。
楚绾抬手,以指尖轻抚她的鬓角。小殿下直直盯着她,不避开她的触碰,却是红了眼眶,倔强地不让泪珠滑落。
长痛不如短痛,若能令殿下迷途知返,她愿意来做这个坏人。
楚绾掩下眸,避开那双眼,缓缓道:“殿下要的,楚绾给不了。”
李珃的眼泪随着她开口的同时掉落。她猜到她要说拒绝的话,已有准备,仍是心如刀割。
楚绾对她无意,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将话点破,至少没有骗她,给她假希望。
五年,全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从未得到过,也不怕失去。只是不免难过,一腔热情,全泼在铜墙铁壁上。
也许,就这样也很好。
当初她回北合,李珃曾给她写过书信,楚绾只回过一次,且仅有一字“安”,之后李珃的去信皆石沉大海,再得不到回应。
李珃坚持了两年,终放弃了,放弃不是因不爱,是生怕叨扰了她。她猜楚绾已嫁作他妇,毕竟她看起来与那男子情投意合,年岁也到了,再去痴缠,徒惹她厌烦。
也以为与楚绾终生都无缘再见,却不想老天开眼,让她们可以再次遇见。纵使楚绾仍如当年一样,待她只是一个需要尊敬的公主,可想念时,便能见到,比起以前相隔两国之遥,这已很好。
既得不到她,那便做点什么,让她过得快活些。待楚绾年老了,忆起曾有人待她好,这也算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而不是连名姓都记不住的殿下。
想着,李珃以袖抹去泪花,道:“那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荣华富贵,金银财宝,封官进爵,只要楚绾开口,她都给得。
傻殿下如此掏心掏肺,楚绾的心坎儿已软成棉花,但嘴上终不能松口,不能再拖欠她。
“我要的,你也给不了。”李珃终究不是男子,她对女子始终无法生出情愫,何况她已心有所属。
楚绾不承她的意,这便是在与她撇除一切干系。喜爱了多年,要完全割舍,李珃自认做不到,她可以接受楚绾待她没有情爱,但不能就此断了所有。
“我给你赎身。”李珃不是询问,是在替她作决定。
她那命令的语气,听得楚绾直蹙眉,想也不想地便回道:“不必。”
竟有自甘为妓的?李珃沉下声:“为何?”
寻常的青楼,鸨母说甚是甚,妓女没有挑拣的余地。满春院则不然,只要筹够赎身钱,来去自如;且为娼期间,鸨母会给予合理的方便,务求窑姐儿舒心,能真情实意地伺候好贵客,让客人愿意多来、多掏钱才是王道。如此,鸨母待她们,除了是雇主,也有些老母亲护犊子的疼爱,使得女倌愈加自发地想留在满春院。
楚绾便是不想走的那个。李珃不是第一个说要给她赎身的人,她已拒绝过多回。来满春院的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私下给女倌的打赏也阔绰,楚绾早自己筹够了赎身钱,想走随时可走。
只因她没了归处,也无去处,既满春院人情宽容,与院内的姊妹也相熟了,日子过得自在安稳,便在此安生待着,只等陈康来找她。换别人来接,她可不愿。
“因为你没给我珠珠。”
11 失落
李珃一言不发地甩袖而去。
楚绾望着她黯然离去的背影,原想会觉得解脱,不知为何,却是道不尽的失落。
她与殿下虽无深交,但对现今至亲皆失的楚绾来说,李珃已算难得的故人。
也许是因殿下在她记忆中是五年前的人,便也跟着想起自己五年前是颇有傲气的深闺千金,而今却是曲意承迎的青楼女子。
这云泥之别的变化,皆因三年前,镇东将军被诬告下狱,罪名通奸后宫,判斩立决。
将军府一夜之间被抄封,将军之女沦为罪臣之后,比布衣不如,楚绾甚至来不及收拾细软,便被赶出家门。
她变卖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想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可仍凑不足银两给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