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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改前非,今天带她来,又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不低,在座诸人不由自主停下说话,朝他们这边看来。
婴齐没有接受侧的敬酒,他倨傲地举起酒杯,对旅道:“婴齐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楚国。何人对楚有利,婴齐便为他驱策;何人对楚不利,婴齐便与他反目。至于家内,她嫁于我时,无法自己选择,嫁于我后,便与娘家无干,现下从头到尾,都是我熊家的人。大王宽宏大量,允臣下可偕家眷赴宴,所以我带她来,不知有何不妥?”
旅遥遥笑道:“吾弟说得甚是。侧乱耍酒疯,出言无状,好在今日之宴本要大家无拘无束,无论君臣上下,就让弟妹敬他一杯,罚他饮尽得了。”
斗爰闻言忙替侧将酒杯斟满,侧无奈又喝了一杯。婴齐微笑也陪饮一杯。
众人都道婴齐还是那个婴齐,骨头硬,不随便向人屈膝。
燕婉身旁的宫女们也叽叽喳喳地议论道:婴齐一定很喜欢他的夫人。而他的夫人看他眼神,更好像他是什么盖世英雄。这俩倒是恩爱的典范。
燕婉微笑听着,心中却不以为然,她想:“婴齐若真是个硬骨头,当年不会任凭斗椒拉拢,后来更不会中途变卦改投大王。斗椒待他不薄,他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但自命清高,专在些无关紧要的场合与掌权者作对,彰显骨气,骗骗无知之人。哼,大王对人心洞若观火,若非认定他实际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焉会留他下来猖狂?”
她目光在旅身上流连片刻,又转而观察他几位夫人。青莹照例不参与这种场合。旅如今口碑逆转,成了盛世明君,但这位依旧不肯放弃她的俭朴生活。向来爱热闹的秀娈不知为什么也不在。而在场诸位夫人中,琼玖格外引人注目。
其她夫人着装朴素,偏她刻意穿金戴银,珠翠满头。其她夫人默默斟酒,尽量避免与臣子交流,偏她会主动招惹,言笑无忌。
有些年轻将士酒酣耳热之余,不断偷瞄琼玖,连旅也注意到了琼玖的不寻常。
燕婉默默观察着琼玖。她在后面备宴处听到宫女们小声议论着琼玖的“失态”,其中有几个是琼玖宫里的,她问她们:“采绿呢?”大家都说不知道。燕婉心里砰砰直跳,她更加留意琼玖,预感今晚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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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娈盼当晚的宴会盼了好几日,偏偏临到眼前,她身体不适,竟在梳头时晕了过去,只好作罢。
她让人去请卜尹到竹溪宫来把脉。她身边人踌躇,说卜尹只管楚王和王母亲的身体,怕不会来为秀娈诊断,不如另请巫医。
秀娈清醒后已觉无事,她在自己宫内呆得气闷,说既如此,她便自己去苹台寻医问诊。
她还年轻,没经历太多挫折,无所畏惧。她跑进苹台,看到几个巫女在打扫屋子,另几个在无牙指挥下整理东西。无牙看到她一愣。
秀娈笑道:“无牙,卜尹姐姐在吗?我刚刚昏了过去,想找她帮我把脉。”
无牙想了想,伸手难打笑脸人,还是请她坐下,她自己去里面通知白且惠。
不久,秀娈被叫去白且惠寝室。室内地上堆了几口箱子,看着有些混乱。白且惠正收拾简书,见她来了,淡淡地道:“请坐。”
秀娈在她面前坐了,转头四处看看,道:“卜尹姐姐,你们收拾东西,是要搬家吗?”
白且惠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她症候。
秀娈道:“也没什么太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这十几天,人总没精神,动不动想睡觉。口味也变了,原先爱吃的,现在看到便想吐。我今天也不是头一次昏倒,几天前好好的,也昏过一次。赵巫医说,我气血不足,让我好好补气补血……姐姐,你怎么了?”
白且惠替她把了脉,忍不住浑身颤抖,秀娈还一脸天真地担心着她,她忙转开脸,竭力克制住内心腾涌的悲哀与愤怒,她冷冷地道:“你没病,找宫中巫医再诊断一次吧。”
秀娈撇嘴:“宫中巫医神神叨叨的,哪及得上姐姐的本事?我不要他们,我要姐姐!”
她拉住白且惠的手,白且惠像被毒蛇缠住,猛一甩手,狠狠道:“我不是你姐姐!”
秀娈没被她这样对待过,她张口怔愣半天,也来了火气。她猛地站起,含泪道:“莫名其妙,我稀罕找你看病呢!”
她起来太急,朝外走没几步,身子晃了晃,又昏过去。
白且惠预感到不好,及时冲过去抱住她。
无牙听到动静进来,白且惠已将秀娈抱到自己床铺上。
无牙问:“怎么了?”白且惠默默走到窗前,看一株桂花树发呆。无牙把了下床上秀娈的脉,了然于心。
无牙走到白且惠身后,安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很快,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白且惠点点头,将自顾自流下的两行泪擦去,她道:“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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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高照,群臣大多醉了,一个个放下平时的架子,行令赌骰,载歌载舞,不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