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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好。次日一大早,她便起来,奔波找人。她怕白且惠捷足先登,抢走了人,所以饭也不吃,到处陪笑,到处威胁,好话歹话说尽,一口气拉了六十多人来排胡荑的舞。
胡荑对她深表满意,但美荇自己疑惑:不论开怎样的祭典仪式,巫舞总不能少。现灵山族的巫师几乎全被她和胡荑拉拢了来,白且惠到时怎么办?
她问胡荑,胡荑一脸嫌弃:“你的舞排好了吗?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先管好自己。”
然而美荇实在好奇。她去找人时,发现白且惠还没找过他们中任何一个。她到底是心大,动作缓慢?还是另有所图?
美荇趁排舞还没开始,跑了趟王宫。
这次白且惠一个人坐在窗前看书。她窗旁的杨柳枝条比前壮硕了些,黄鹂也多了几只。她眼睛盯着书简,一只右手不时在空中比划,姿势美绝。
白且惠看到美荇,笑道:“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该选什么舞。”
美荇伸长脖子,从窗外看进去,原来白且惠在看一本图册。和上次的纯观赏美图册不同,这次的图人物身上引出一条条细线,专门对动作做了注释。她小心问道:“你打算开什么祭典?”
白且惠道:“渚宫在水上,往年却都没有祭祀过水神。今年我就开个水祭,祭一祭河伯。”
美荇拿过图册,看上面舞者的动作,均新奇别致,闻所未闻。她再看题目,有《涉江》,有《阳阿》,有《结风》等,也都是没见过的舞曲名字。她迟疑道:“你这图册是哪儿来的?”
白且惠并不隐瞒,道:“我告诉爹爹,要开水祭,他给了我这本图册,让我参考。我看上面人舞姿着实新巧,就是个个都好,挑得我眼花缭乱。美荇,你看哪个好?”
美荇道:“你已经选好跳舞的人了?”
白且惠道:“我先定了歌舞曲目,若需要找人时,再找人。”
美荇心里同情,她道:“那你可得快点。据我所知,胡荑已约了六十几个人了。”
白且惠一怔,随即笑道:“谢谢告知。”
美荇略微愧疚,同时又忍不住得意。白虺带来郢都的多是白家人,但他们跟她,比跟白且惠更熟呢。她一边尽力多记了些图册上的人物动作,一边将这几支舞轮流挑剔了遍,见白且惠微皱眉头,陷入苦思,她暗暗好笑,转身走了。
美荇得了新情报,径直找胡荑通报,哪知却扑了个空。有人告诉她,楚王刚派人来叫走了胡荑。胡荑留下话,要美荇带领众人先排舞,不等她回来,不许散。
美荇想,她刚才离宫时,没准胡荑正好入宫,两人竟错过了。商成的病也该好了,不知找胡荑什么事?那楚王看着像个好色之徒,想来没好事。
她这么想,胡荑也这么想,但楚王有令,她不得不尊。她进宫前打定主意:“他若问病占卜,我便好好答他;若有其它,我恕不奉陪。”
但她还要仰仗商成在她晋升灵山族长老一事上推波助澜,到底分寸如何拿捏,她也不是很有把握。
商成感冒是大好了。他神采奕奕,连嘴唇上的胡子尖尖,也比上回见到时翘高了些许。
他躺在榻上,要胡荑过去诊脉。胡荑到近前,他将袍子往两旁一扯,里面一无所着,只见黑色胸毛虬结,张牙舞爪地向外窥探着。
胡荑只当未见,替他把脉。商成问道:“寡人脉象如何?”
胡荑道:“大王脉象平稳,身体已无大碍。”
商成道:“那寡人可得好好谢谢你。”他手腕一翻,抓住了胡荑的手,硬拉她过来,却拉不动。
胡荑也不敢太过使力,怕商成感到自己受了冒犯。她努力装出一副可怜相,哀哀道:“大王,唯有此事,胡荑不敢答应。”
“怎么,你嫌寡人老?”
“大王春秋鼎盛,只是灵山族祖训:若是巫女,唯有在室之女,才能获得传授无上通灵秘法,知晓过去未来,也才有机会当上族长。胡荑的父母亲在讨伐族内一恶徒时,不幸被恶徒杀死。自那日起,胡荑便下定决心,以后要继承父母之志,成为灵山族最强的巫师。大王想要何人不可得?还望体谅胡荑之心。”
她说完半天,听商成只是笑了一下。她抬头看他,只见君王眼中□□反而更浓了。商成道:“傻孩子,不就一个小族族长么,只要寡人一句话,还怕当不上吗?”
胡荑心道:“那可未必。”商成又在使力拉她,他也发现拉不动,不由沉下脸。
胡荑本来犹豫不决,怕他雷霆震怒,还是卸了劲,由他将自己拉到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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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荑离开金凤殿时,夜色已深。她闷头走了半日,发觉不对劲,猛地站住,冷冷问前面带路的元禄:“公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元禄道:“你别慌。有个人早就想见你,但她深居宫中,出入不便。难得你今天进宫,小的刚跟她一说,她要求无论如何安排你们见一次。”
胡荑忿忿道:“谁要见我?你跟她说什么了?”她也不听回答,继续低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