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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神色如常,朝两人行了个礼,便自顾自离开了。
“刚刚那线灵是什么意思?”殷幸抬手比划了下,“那姿势,瞧着跟个姑娘家似的,这会咱们看到的莫不是个女线灵?看不懂,看不懂。”
青桐一下站直了身子,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所幸晨课的钟声敲响,将殷幸从这个话题里拽了出来。他朝青桐道:“今早有论道,我先去。你也别耽误了学业,这鸟要留这里,想来也不会乱跑。”
不待青桐回答,殷幸便一整袍袖,转身去了。
静室雾幔之后,曾弋仍旧保持着入定的姿势。
线灵们现身后,飘渺云气便四散入墙内,再未凝型。若是曾弋此刻睁眼,当知那拔剑而舞的并非自己的肉身,乃是那已然出窍的神魂。
神魂与线灵们切磋着由无妄剑转化而来的新剑招,在你来我往间,将脑中抽象的、零散的感觉尽数融入剑招之中,她感觉并非自己在舞剑,而是天地间浑然而生的气流在带着她、拉着她、推着她,让她一举一动均在圆融自在中。手中的绿影仿佛变作有了生命的柳条,柔韧劲道间蕴含无尽生机。
线灵围作一圈与她拆招,直到她将最后一丝想法都融进剑招中,方才四散退去。曾弋的神魂飘在半空里,手中剑势已收,此刻正双手扶剑而立。一股大力猛地将她往后一推,一阵天旋地转,盘腿坐在榻上的曾弋睁开了眼睛。
对面墙壁上银光流转,转瞬即逝,留下个隐隐约约的圆环。曾弋跳下坐榻,趋近墙壁,那圆环上似乎还流动着银光。她伸手去摸,却只觉墙壁光滑无痕,那淡淡的银光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没有流云白雾,没有银线流动。若不是双脚如常,并无半点僵麻,站在这平平无奇的墙壁面前,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雾幔旁摆着三日间送进来的餐食托盘,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幸好这静室里冬暖夏凉,不然三日前的餐食放到此刻,早该馊了。曾弋这才觉得腹中空空,挑了最外面的粥来喝。
粥尚温热,看来是今早送来的。曾弋喝了两口,又将盖着的小碗翻开,闻见了熟悉的药水味儿。
青桐是个可靠人。
她放下粥,端起药水,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鞠躬,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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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极
童子打开静室门,雾幔像是早已识得他一般,知趣地向两侧舒卷而去。
室中无日月,曾弋靠着地上餐盘的数量约莫判断出三日已到。她进来时是三日前的戌时,而此刻长廊外初升的星月正在深蓝天幕上闪耀。
晚风随着雾幔开启,呼啦一下奔涌进来,吹起她的发丝。她站在习习夜风中,望见了等候在廊下的极乐和青桐。一人一鸟身上都披着星光。
殷幸的声音在门边响起,随即便见他负手站在门前,上下打量着她。
“不过面壁三天,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曾弋无所谓地伸出手指梳了梳长发,发带不知何时已经被线灵们扯落了,此刻她黑发垂于肩头,嘴唇干涩,面色苍白,只有一双眼睛依旧熠熠生辉。
“殷幸,我琢磨出了一套剑法。”她眉眼带笑,看不出丝毫疲惫沮丧。
殷幸瞪大了双眼。沥日堂开办以来,能在三个月内接连跃升三重境界的人,据他所知,还不曾有过。
与曾令君同时进入沥日堂的裴廷玉,此刻也不过险险踏入“得解”境——像曾令君这种入“得解”境不足一月,就一举越过“事意”初阶,创出一套剑法的人,他还闻所未闻。
“一套……剑法?”他问,“什么剑法?”
“我想叫它‘拂柳’。”
***
青桐传了乐妄先生的话,曾弋梳洗沐浴一番,便带着极乐去了先生书房。
月亮又爬上去了些,银霜般的月色洒在堂前。先生的书房中亮着跳动的火光,窗棂上映着他的影子。
曾弋在堂前站定,月光将书房门楣上的匾额照得清清楚楚,上面刻着朴拙有力的两个大字——无妄。匾额下左右两边,还是她上次跪在堂前看到的那两排字:静了群动,空纳万境。
兰花在月影中散发出淡淡幽香。极乐安静地栖息在她肩头,曾弋默默将这两句话又念了一遍,就听书房里的先生道:“还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是,先生。”曾弋恭敬地行了个礼。
她伸出手,还没触及书房门,那门就自己开了。之前在静室中见过的童子站在门旁,对曾弋微微点了点头,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脸带笑意,目光却凝在半空中,仿佛入定。
“纸偶灵弱,撑不了太久。”乐妄先生见她目光在童子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出声为她解惑,“日出之后,便会醒来。你来——”
她朝先生走去,书桌前有一矮几,左右各有一个蒲团,几上空无一物。先生从书桌边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