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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可以说是非常明显的拒绝之意了。殷幸心知必是九凤适才给人家难堪狠了,便客气点头道:“掌门说的是,那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太荒
曾弋带着燕草坐上了太荒门的牛车。
车上堆着戏班的箱笼,几件来不及收拾的戏服胡乱扔在上头。周沂宁跳上车,将戏服一刨,腾出点地方,算是曾弋和燕草的座位。
“小师妹!来!坐这里!”他乐呵呵地拍拍木板。
谢沂均在前驾车,掌门坐他边上。曾弋左右看了看,不见柳沂人和李沂世的影子。
“不用管他们,大师兄喜欢他那把剑得很——叫远山——上山下山都要飞一飞,咻——御剑飞行,你知道吧?二师兄有新阵法要练习,等会儿我们就能见到他!”周沂宁递给她主仆二人两个馒头一壶水,随即开始吭哧吭哧地啃起来。
曾弋啃着馒头,才发现已经快一天一夜滴米未进。燕草拿着馒头,想想小姐从前,再看看小姐现在,一个冷冰冰的馒头都能啃得津津有味。
“燕草,吃不下吗?”曾弋嚼完口中馒头,喝了口水,见燕草握着馒头,眼神定定地望着她。
这小丫头虽然跟着个痴傻的小姐,想来却应该没受过这番罪,凉水就馒头这种事,别说亲自体验,估计她闻所未闻。若要跟着她,日子可不会好过,再说她要是哪天一命呜呼了,可如何是好?
留在裴家是不行的,幸好没留。为今之计,只有将燕草送回原籍了。之前一直没开口跟她提,怕她激动之余出什么事。如今正是个机会。
“燕草啊,你看,我现在准备去太荒山修行。修行呢,自然要舍弃身外物,吃下苦中苦,你知道吧?”她对捧着馒头的燕草循循善诱。
周沂宁在旁边听得支起耳朵,侧头看着她。
曾弋再接再厉,道:“日子苦,跟着的人也受委屈。你看,没有哪位修道之人,还随身带着侍女伺候,对不对?”
周沂宁一口馒头堵在喉咙,瞪大眼睛,对这不负责任的说法表示不能接受。“不是,我们也就今天……”
只听那不负责任的家伙继续说道:“所以……等你上山休整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燕草毫不含糊地拒绝了:“不,我要照顾小姐!”
好姑娘!照顾小姐的同时也顺便照顾下小姐的师父师兄们呗?
曾弋眨了眨眼,住口不提。看来上山后得找个机会跟这死心眼的丫头摊牌了。她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在嘴里嚼来嚼去,一边在心里打着摊牌的腹稿。
我不是你家小姐,你家小姐落水后就死了,现在是个在世上飘了百八十年的幽魂在跟你说话?
你家小姐命丧忽沱,我只是被召来的孤魂,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你看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要死了你怎么办,回家去吧啊?
要不就一句,我要修行历练了,带着你麻烦得很,你快请回吧?
……
她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治愈的毛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柔弱女子好好讲话,尤其是那种会哭的。不用说,几乎每次开口都能把人讲哭。
她就不爱哭。
自从她发现哭没有什么用,就再也不哭了。哭有什么用呢,平不了叛,除不了魔,也救不回人。有时间哭,不如该杀杀,该毁毁,该埋埋。
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才有哭的资格。若是天地间只剩你自己孑然一身,再哭又是哭给谁看呢?
牛车晃晃悠悠,却又前行如飞。曾弋一边啃馒头,一边望着道旁飞逝的树木残影。周沂宁啃完馒头,已经靠着箱笼安然入睡。燕草还在小口小口地嚼着,时而偷偷看看她。
曾弋叹口气,伸出手指正要擦过鼻尖,身旁燕草突然递过来一张锦帕。那锦帕不知藏在何处,历经艰难仍洁白如新。曾弋指尖颤了颤,不情不愿地接过。
车身震了震,周沂宁醒过来,正想探头相问。却只听师父与三师兄低声细语。“竟是此物……?”“如何……”“需加固……”
上山之路崎岖不已,箱笼高高堆起,却在晃动中稳如磐石,不得不说谢沂均驾车之术十分高明。穿过一段溪石裸露的半山干河,便到了太荒山门外。
曾弋下了车,忍不住回望那干涸的河床,天色未晚,另一边的山林却已有几分模糊。回过头,但见琼宇巍峨、恢宏气派的一座宫观耸立于前,正门左右各有照壁,上书“九天正道”“三界至明”八个大字。
掌门已上到一半,站在半途喘息。半空中落下个人,收了剑便急着上前搀扶。不是那柳沂人又是谁?
周沂宁还站在台阶入口等着她。曾弋紧走几步上去,燕草亦步亦趋,两手空空的主仆二人就这样踏进了太荒门。
进了门,曾弋才明白过来,这山为何叫太荒山,这门为何叫太荒门——太,荒,凉,了。
只见恢弘高门之后,却是一片荒芜杂草,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