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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头顶松松盘成发髻,皮肤白皙如瓷,褶得弧度恰到好处的双眼皮,双唇是漂亮的菱形,嘴角向上,不笑也像是在笑,长相偏甜。
陈思恒觉得她像一个明星,但是贸然出口的询问,既显得自己不够专业,又仿佛别有用心。
女孩道出此行的目的,她想调看市属医院三年前的监控录像。
太平盛世,其实并无新闻报道中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不白之冤,从警察学院刑侦科毕业后,他还没畅想自己如福尔摩斯灵光乍现的生涯,就已经被现实piapia打脸,这三个月里他处理过最激烈的一个案件是来自一家银行,有个储户怀疑自己被银行诈骗,拿刀闹到大堂,挟持了一小姑娘,银行报警后,出动了一车刑警荷枪实弹地将人擒获。这事做得极为漂亮,事后局长特意下辖区表彰,列为年度先进单位,一整季度都把这个案例提出来讲。
陈思恒打印了一张申请表,又给她一支中性笔,让她坐下填写。
女孩侧坐着,只占了凳子的小半张,侧影婉约娴静,低头安静地书写。
陈思恒继续手头上的事。
几分钟后,一张写有娟秀字迹的表格递到他面前,他检查了下几处必填项,包括落款。
倒是人如其名。
监控的调取还要上面审批,一般都是处理银行纠纷比较多,要看一家医院的监控程序更加复杂,他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让她回去等消息,然后留了一张她身份证的复印件。
高悦颜也不争,点点头,拿了包转身就走。
陈思恒人没动,目光却送了她一小段距离,一直到门口。他才注意到台阶下的花坛边停了辆白色的马自达,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悦颜系上安全带,小包放膝上,目光怅怅地看着前面。
这么久了,承受过太多的失望,也不会计较这一次两次。
孙巍韦看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问,尽量轻缓地发动汽车,让她没感觉出一点颠簸。
看着窗外移动的街景,她才回过神来,连连向他道谢:“麻烦你这大老远还送我。”
孙巍韦笑着:“刚说过别见外,又见外了是不是?咱们这么多年老同学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悦颜大学毕业后,学校有提供过她保研的机会,但她不想离得杭州太远,还是考虑回来,一面慢慢找工作,一面照顾父亲。
悦颜客气地笑了下。可即便是笑的时候,眉间仍有愁绪散不去,令她在同龄女生中间多出一份堪怜的忧郁。
一句话怎么说的,一个女人从她最伤心那天起才算变得真正美丽。
孙巍韦移开目光,心里又有丝戚戚的自省。倘若他仍单身,大概还是不能避免地被高悦颜吸引,她每个阶段的气质都如此恰好地击中了同龄男孩的审美,少女时的天真烂漫,长大后的脆弱忧郁,让人难以抗拒。
孙巍韦尽量把话题往欢快的方向引。
毕业一年,他们高中同学里有不少修成正果的情侣,譬如司南,她跟张俊拍拖整四年,一等张俊毕业,双方家长就迫不及待地把婚礼提上议程。
悦颜这次回杭州,为父亲的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来参加她的婚礼。
没想到会在医院门口碰见孙巍韦,他毕业后考回杭州读研,现在正研一,交往了一个女友,是他导师的女儿,两人关系一向稳定,但因为女方大他三岁的关系,女方家长催他们结婚催得挺急。
路上孙巍韦把自己这些年的近况说了下,而悦颜通常只在他问起时才简略地带过自己这边的情况。
孙巍韦也没有刨根究底。
她家发生的事,上过三年前本地报纸,在当时闹了好大一阵,他们高中同学之间都有耳闻,不过不是当事人,细节了解得不深,就知道她爸爸跳楼后昏迷至今,家里厂房拍卖,因为资不抵债的关系,家里四处房产都被陆续查封。
那期间,孙巍韦辗转想过联系她,但是怎么都联系不上,打电话到她学校,才知道她办了休学手续。
那一年,悦颜好像彻彻底底跟他们、跟这个世界断绝了来往,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在孙巍韦的想象中,她就是个受了伤的小猫,宁可背着人舔自己的伤口,也不肯向人索要那些廉价的同情。
马自达在城北一处老小区门口停下。
孙巍韦手搭车窗,往外面看了眼,烟尘滚滚的大马路上还有皮卡开过,震得脚底发颤。都快近城郊了,她就住这种地方?
看着悦颜解开安全带下车,话在舌尖滚了几滚,快要出口时才知道不合时宜,他硬是追出去一句:“司南婚礼那天我来接你。”
傍晚最后一缕霞光压在她肩,她比了个六在耳边,似乎又回来点当年那个活泼劲儿,她说:“电话里再说。”
小肖一回来,陈思恒就把整理好的表格交接给他。他粗略扫了一眼,看到那个名字,食指轻弹了一下脆薄的纸面,嘴里一声嗬,“又是她。”
陈思恒表面仍作镇定,暗中却竖起了耳朵:“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