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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找便可。”
“现在可以吗?”
“现在?已经锁门了。”
“钥匙在谁那儿?”莫依然问。
沈学士笑起来,道:“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急性子。”他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道:“拿去。”
她一笑:“多谢先生。”
莫依然回到文渊阁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偏厅亮着一盏小灯,想是值班的文职。今夜值班的八品行章事行邓,为人很是热情,见她带着沈学士的钥匙,以为有什么重要史料要找,便自告奋勇和她一同翻看起来。
莫依然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三年前的“辰庚变法”。这是新史,因此很容易就找到了。原来三年前尚书省有一个名叫赵峰的中书令主张变法,结果变法不到半年就宣告失败,赵峰本人也被处以极刑。莫依然翻看了他变法的发令,大多都是针对吏治整顿的。放眼当今朝堂,朋党关系最为复杂的莫过于李丞相了。此变法触及相权,行事又不够锐气,失败也是必然。
然后她便明白了今日议题之事。她所提出的议题——所谓“新民”,其实就是推行新的思想。这必然让丞相想起了三年前的事,害怕变法苗头滋长,因此才不予采用。
如此想来,变法若想成功,第一个阻力,就是当今丞相了。
此事想明白了,暂且放下不提。莫依然最好奇的,还是木西子闪烁言辞后的本意。
邓行章倒是极为客气的,陪着她一起翻找,可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找些什么。两个人一直忙到深夜,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本记载皇帝诏书的史料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二十一章
皇上下诏,就算是口谕,史书上也都会有记载,可是太宗皇帝的诏书却是少之又少,连两页纸都没有填满。虞国开国至今已经三代,太宗皇帝就是当今圣上的父亲,在位二十七年。怎么会只有这么点记载?
莫依然拿着史书去问邓行章,却得到一个惊雷般的答案:这本太宗皇帝的诏史,其实是假的。
那是七年前了,文渊阁忽然着了一把天火。当时新皇刚刚登基,史官们正忙着整理前朝遗档,因此文渊阁内多是太宗朝的史料,就那么被一把大火烧没了。当时的阁老担心上头怪罪,只能尽力修复,实在修复不了的就按愿页数留白。因此才会有了这么一本大片空白的书。
“真的什么都没剩下么?”莫依然问。
邓行章顿了顿,道:“其实,还有些残存。”
他从使馆深处捧出一个木匣子,将它打开,说道:“这是当时清扫火场发现的残片,都在这儿了。”
莫依然看着缎子上焦黄的纸片,心下慨叹:任你有名垂青史的不世之功,也挡不住一把大火的掩埋。
这些灰烬当中,似乎有一些不太一样。莫依然小心地挑出一片,居然是明黄的金帛,上面还有字,隐约可以辨认。她仔细一看,念道:“牧、臣。”
“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依然问。
邓行章摇摇头,说:“当年的修复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年,能找出来的都已经找出来了。如果史书上没记载,那就是损毁太严重,没人看得懂了。”
可是莫依然却觉得,这两个字,她怎么看怎么熟悉,肯定在哪儿见过。
回去的路上她仍在琢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时轿子一颠,她一头撞在轿壁上。她探出头想骂小厮两句,掀开帘子,却正看到眼前经过的一处戏楼。
楼前头牌,挂的竟然也是那出《游园惊梦》
她的耳边忽然回响起一个声音:“别一口一个王爷的。我母姓姓薛,字牧臣,你就叫我薛老板吧。”
牧臣!牧臣是淮安王的字!
那个金帛上为什么会写着淮安王的字?金帛是用来写什么的?诏书!而且,夹丝的金帛,应该是遗诏才对。莫依然被自己接下来的推断吓了一跳:难道,当年太宗皇帝指定的传位之人,竟是淮安王!?
那么,当今圣上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篡位?这不是没有可能。当今圣上的母亲是李皇后,凭李家在朝堂中的势力,搞个宫变什么的不是问题。可是还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是宫变,那么为了永绝后患,原来但子应该被杀掉才对,就算不杀也该是终身囚禁,又怎么会有现在执掌朝政一半大权的淮安王?莫依然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次御书房中,他面色如常地坐在龙椅上的样子。
不,那不是宫变,而是一次谈判。淮安王由于某个不知名的原因放弃了皇位,向他的弟弟称臣,可仍旧不放皇权。所以,整个虞国真正的皇帝,其实是淮安王!
想到这儿,她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结论虽然看似荒谬,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木西子一定是在嫁入皇宫之后发现了这个真相,却碍于皇室机密不能说出口,才这样旁敲侧击地提醒她。
另一股势力一想便知。如今朝堂上唯一能和淮安王抗衡的,就只有李氏一族了。李氏是当今圣上的母族,如此推断合情合理。没想到,他们的力量,竟已经强大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