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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人没有打断他的讲话。
班纳微微笑了一下:“但确切地说,我是一位囚犯。”
对面的囚犯们眼中流露出了一丝震惊。
班纳慢慢地脱下外衣, 露出了里面的深红色囚服——他还是一名重刑犯。
不过在场的几位超能力囚犯穿的都是淡蓝色的囚服,与之前斯塔克和彼得在监狱中的囚服一样。
这也是能将他们与犯罪分子区分开来的唯一标志。
班纳顿了顿, 继续说道:“事实上,也许刚才的自我介绍并不够详尽——我的名字你们也许没听说过, 但你们一定听说过浩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他微微一笑, “我是一位杀手,一个愤怒的怪物,毁灭了诸多城池的人。”
“那么告诉我,在场的各位——你们在自己的义警行为之中,有谁从未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呢?”
与满口谎言的犯罪分子们在审讯室中的反应不同,在场无一作答。
张典羽在隔壁的监控中看着房间里的情形——根据联邦法律,他现在不得不在审讯室里加装摄像头了。毕竟审讯过程都需要留存影像资料, 供法庭审判之用。
等到班纳走出审讯室之后,他在身后叫住了对方。
“典狱长先生。”班纳回过头。
走廊里空旷幽暗,这还是当初张典羽特意为了营造压抑的气氛而设计的。但此时却让他感到有一丝烦闷。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对班纳说:“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又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他早就想跟班纳谈谈,却总是被其他的事情耽搁下来。
浩克不应该是一个怪物,班纳更不是。
班纳对张典羽笑了笑:“典狱长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曾经见过浩克的能力。”张典羽回忆起了那天企鹅人被摔来摔去的场景——这也是他为什么同意了企鹅人留在医院里泡这么久的病号。
就算浩克当时手下留了力气,但这样的场景才是真正能够造成心理阴影的。
——按理说被这样摔来摔去的不应该是停尸房里那位邪神先生吗?
考虑到企鹅人也为监狱的安定贡献了一份力量,张典羽就默许他在医院里多休养几天了。
毕竟由于盗版游戏就被判了两年也有点倒霉。
尽管他被判两百年都不多。
班纳的脸逆着走廊尽头的唯一一点光芒,显得晦暗不清。他似乎在原地等待着典狱长的后文,也有可能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索当中。
张典羽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里的班纳与他认知之中那个喊着“砸”将外星侵略者捣成碎片的浩克不同,也许是由于法案的影响,这个世界的超级人类注册法案被更早地提了出来。
这时候的班纳还在与浩克进行斗争,斯塔克和队长的交情没有那么深,复仇者联盟还在组建之中,隔壁的正义联盟甚至还没成立。
张典羽也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许在超能力的世界与普通人之间的分割初现苗头的时候就制定一个规则,会让世界逐步走上正轨——或者更早地毁灭。
张典羽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班纳。
也许由于法案和监狱的介入,浩克从此再也不会出现?
那么世界上少了一位毁灭者,也少了一位超级英雄?这件事另外一个宇宙的斯塔克也曾经做过,他将浩克驱逐出了地球,但接踵而来的麻烦也从未减少。
张典羽只能僵硬而刻板地对班纳说:“如果……我是说,你有其他的就职意向,我会为你写推荐信的。”
班纳没有回答他。
在班纳从审讯室里出来之后,这几位超能力者似乎暂时地偃旗息鼓了——但张典羽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劝说能够唤起好人的良知,却不能让坏人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一个法案能够控制的只有相信它的人,这合理吗?
不过班纳并没有解释停尸房的事情,所以当几个人被真的带到停尸房门口的时候,场面一时间有些静默。
当他们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崭新床铺和旁边的书架、以及角落的淋浴间的时候,也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失去了超能力的超能力者一无所有。如果典狱长先生今晚真的要趁夜将他们偷偷处决,他们甚至不知道能否逃出生天。
不过当他们住进新建的囚犯宿舍之后,看到了对面那张在电视上颇为热门的脸,依然产生了一丝魔幻的错觉。
这不是那位前不久刚在纽约掀起了风浪的外星邪神吗?
邪神住着单人牢房他们能够理解——但是为什么两边都摆放摞到天花板的停尸台?
从这日开始,监狱里渐渐流出了一个传言——来自外星的邪神洛基只能被镇压在这座监狱里,因为他有几十个化身,每个都代表了一次生命。
而索尔也不止一次咨询斯塔克:“为什么我的弟弟最近更频繁地说‘愚蠢的中庭人’这句话,我去参观过他的牢房,我觉得他过得还不错,并没有被典狱长先生虐待?”
斯塔克:“……”
不过眼下在奔波了数日之后,终于挨到枕头的超能力者囚犯们还是忍不住陷入了梦想。他们之中并不全是成年人,张典羽当晚反复翻看着他们的资料,眉毛越锁越紧。
他不得不几天来第一次主动联系了斯塔克。
用的还是斯塔克送给他的新手机,带定位和监视传输功能,意思是可以在监狱需要的时候赶过来帮忙——或者派出战甲来帮忙。
毕竟他自己的人不知道在哪,虽然最近更多地是在国会山和白宫。
而监狱旁边的斯塔克工业园里存放了几架他的战甲,与他本人赶过来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在追捕越狱囚犯上。
张典羽最近也使用了几次这个功能,不得不说,还不错。
至少他不用穿着那身辣眼睛的搭配顺着下水管道追查囚犯们的去向,更何况死去活来的滋味也没那么好受。
光屏从办公桌的屏幕上弹起,张典羽对着里面的人点了点头:“斯塔克先生。”
一手拎着剃须刀正准备修剪小胡子的斯塔克也严肃地回应:“典狱长先生。”
两人对视了片刻,都微微翘起了嘴角。
“好像很久不见了,”斯塔克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剃须刀,“我总觉得一见面就是抱怨并不太好——所以你准备一下,我要开始抱怨了。那个吉瑞克特工,他真的是一个【哔——哔哔——】。”他听到了语音中传来的自己的声音,愣了一下,质问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话会被消音?”
“先生,这是上次您与吉瑞克特工见过面,回来喝醉酒之后要求我设置的屏蔽词。”人工智能尽职尽责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