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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书先生犹犹豫豫地,似乎有什么心事,张口欲言,对上老板期待的眼神,又把话吞了回去,最后只说:“她要是回来了,我再来罢。”
说罢转身便走了,老板奇怪地探出头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心道,怎么这人今天也怪怪的。
从清水县到京城的路上要经过一段特别颠簸特别崎岖的路,江月白此时被装在马车里,上下左右给颠了个遍,骨头都要晃散架了。
她正以一种奇异而不雅的姿势瘫在马车车厢里,一手揉揉受难的屁/股/蛋,心里骂道,怎么说也是个重点犯人,待遇这么低,押送她的马车跟拉货的差不多,还有没有人权?
唉,人权,这两个字跟她这个杀人凶手是没关系的,江月白在心底自我安慰一下,好歹还是让她吃饱了饭,跟狱友们告个别,才上路的。
也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生还是死,江月白索性拿过外衣盖在脸上,本打算蒙头睡一觉,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了自己在京城天牢里被施以各种酷刑的惨状,一时间又开始焦虑,自己准备的那套证词——呸,明明是实话——也派不上用场了,什么努力都做过了,她还是等死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瞌睡虫来袭,她不知不觉沉入了梦境。
这次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是一片虚无的混沌,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眼前白茫茫的雾气。她只好不停地向前走,向着前方微弱的光亮处,想找到秘境的出口。
走了很久很久,双腿都有些麻木,她却发现四周的景象和刚刚没有丝毫不同,前方的光源还是那么暗淡,原来她是在原地打转。
有些焦躁,她毫无办法,这时却听到一个男声,隐隐有些熟悉,“白筱?”
谁?难道是在叫我吗?江月白疑惑地站在原地,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比起你,正常多了。”
是之前听到过的那个女声!江月白猛然想起,怎么回事,自己的梦里怎么老有这两个人?她莫名有些恼火,四下张望想把那俩人揪出来,却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男子叹气,“她天赋不够,只能到此了。”
一声冷哼,“你莫要骗我,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她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作品。”顿了顿,女声渐缓,话音里有藏不住的称赞:“这鬼斧神工的技巧,天底下只有你能做到。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男子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再说话。
江月白渐渐听不见二人对话了,找不到出口,她又气又急,干脆胡乱跑了起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隐隐瞧见前面有个人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等那身影近了,江月白拼命拨开雾气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却只瞧见对方的眼睛,沉沉的迷雾之后,是一种纯粹而妖冶的紫色。
啊!
江月白猛地惊醒,大汗淋漓。
她怔怔地坐了许久,身下的马车已不再颠簸,算算已经快要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不过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那双奇异的紫瞳!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脑海里划过,一些看不见的想不起来的线索一点点串成了线,逐渐汇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他!是那个人搞的鬼!
那天她晕倒以后,再次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并且,不是在自己家,而是仲济堂。而前次发生的事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加上当天无论是老板还是小翠对她的态度都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如常,她便也没当回事,很快就忘了。
结果也没有多少天,她就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
江月白几乎可以肯定了,在这一起事件中,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是最关键的突破口。现在想来,她根本就不记得那张脸了,他似乎刻意把自己的气质隐藏了起来,哪怕是在人群中擦肩而过也会让人过目即忘,唯有那双眼睛,那抹妖异的紫色,在那一刻如深不见底的漩涡牢牢地把她吸住,仿佛要夺了她的魂魄……
江月白一震,一个可怕而荒唐的念头在脑海里渐渐成形,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应该不会有这么诡异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越这样想,她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本来莫名其妙被抓起来按成杀人犯就已经够离奇的了,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身体里仿佛有一个小人在不停地点头,是的,你的想法是对的,没错,就是那个人,他和你交换了灵魂,他借着你的身体杀了人,让你做了替罪羊!
冷酷一点讲,一个礼部尚书刘仁福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王仁福、李仁福顶上来,民众们不很关心这些事,比起谁谁谁上任了谁谁谁落马了,他们对今天菜场的菜新鲜不新鲜、物价高不高好像更为感兴趣。
但朝堂上就炸开锅了,这两天众臣们为新的尚书人选吵翻了天,各方都有理有据,皇上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对于刘仁福的死,众人给予了短暂的默哀之后,候选人们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为新一轮的争权大战作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