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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而又井然有序地摆弄着手中的工具,石桌上的铁盘里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借着月光,隐约看到沾染着血迹。
角落里,一双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他面上散发着诡异的死气,他紧紧盯住门口的两个年轻人,不轻不重的掌声在空气里突兀地响起。
“你们来了。”
石门不知何时被关上。
即将降临的命运、身前身后事以及这短暂而不由己的小半生。
她握紧身侧的拳头,此情此景下,她耳边回旋着的是之前对他的发问给出的答案:
“不后悔。”
可是,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到底还是走到了这鱼死网破的最后一步。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时间的洪流开始扭曲,往事一幅幅再度重现,眼前的图景飞速倒退,回到了那一天——
☆、收押
江月白是被狱卒长亲自押进大牢的。
在这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她连打工的药铺门都没摸到,就被县里的官差抓了起来,理由是“涉嫌京城官员谋杀案”。
她可以肯定自己是个从善如流的良好市民:今年年初,因为调解邻里关系荣获清水县热爱□□;去年,因为路见不平救了被土豪富绅调戏的良家女子,县令送了一面见义勇为的锦旗,不知挨了多少老太太的羡慕;前年,因为多管闲事把村里难产嗷嗷叫的母鸡大半夜火急火燎送去就医,差点被兽医老头当作偷鸡贼……
她就是一个如此富有正义感的三好少年,怎么就跟什么谋杀案扯上关系了呢?
江月白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个被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土生土长的清水县人,何以会参与京城礼部尚书谋杀案?
狱卒长亲自把江月白押送到大牢里,一路承着里面所有人的注目礼,把她关进了一个单独牢房,走的时候面色严肃地对她说道:“等终审通知下来,你会被送到京城监狱,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可以跟本官说一声,本官自会差人为你送到。”
虽然感动于狱卒长的通情达理,可是江月白还不想这么快就交代后事,“……我能上诉吗?”
狱卒长眉头一皱,“大胆!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谋杀礼部尚书,要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关于这个问题江月白也跟他们争论过无数遍,这会儿也说累了,从被收押到关起来,统共也才过了两个时辰不到,这会儿她人还晕着呢,脑袋里装的一包浆糊跟繁杂的干草一样的思绪缠结起来,一时什么辩解的话也不想说了。
人不是她杀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么肯定,她就是凶手?
据说人证和物证都会在京城终审的时候呈堂,现在他们底下的人也不很清楚这件事,只是依上头吩咐来拿人,甚至江月白被捕这件事也是秘密进行的,整个清水县现在知道她遇难消息的估计也就两个人:仲济堂药铺老板和小翠。
她要怎么办才能脱身?
江月白盘腿坐下来,自然,给她一间单人牢房不是看得起她,只是因为她“穷凶极恶”、“手段狠辣”、“武功高强”,老实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形容词也能落在她头上,真是奇哉怪哉。
不过单人牢房的条件也是要比其他大通铺好些的,至少清净,地方小点,倒也不用被迫和那些比她先进来的前辈们搭话。
这个关头向外面送信不是求生而是冒死,江月白思忖着,何况眼下她唯一能求助的人也只有小翠了。
不过小翠要是能指望得上……
江月白无所事事地躺靠下来,嘴里叼了根干草,百无聊赖地望着牢房的横梁,要是那个死丫头靠得住,此刻她也不至于这么发愁。
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作奸犯科,但是有一件怪事在这里却不得不提。
一个多月前,她救过一个人。
那是一个绵绵阴雨天,她和小翠收工之后在路边分别,小翠和她家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两人通常是拖拖拉拉散步到岔路口就分开了。
因为下雨,街上都没什么人,山野间只得那么几声偶尔的鸟鸣掠过,除此之外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虽然雨势不大,但绵延不断,加上灰白空茫的天色,不免让人有些压抑。
江月白回家一般是走大路而不抄小道的,那次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近路,多半是因为雨不停地下让她有些心烦,想早点回到自己那间破茅草屋去。
大约是她这人从小就没什么好运气,连抄小道都抄得比别人艰辛——“啪叽”一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天旋地转摔了一个狗吃屎。
要死,她低咒着,是什么东西敢暗害我江某人。
低头一看,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了,裙子下摆全是深色的泥点,那绵延的雨水在地面上慢慢集聚,由于地势的缘故,正汇聚着向山坡下流去。
只是那雨水的颜色却有些怪异,江月白定睛一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滴滴答答的水流里,似乎有些淡红色的液体,也跟着被冲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