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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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曳。
    藤权介心想,我到底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仅仅是听闻到那样的事,都会觉得身临其境的害怕。疾风呼啸的渡廊上,门窗忽地变成一张张恶鬼的嘴巴,生着定光大进的脸的,生着哥哥的脸的,随时都能来取走我的性命似的。我本身的不幸,其实较哥哥更甚。
    因恐惧的作用而生出的力气,足以支持使唤下人们装车出门,原本打算往红梅殿的方向去,却在中途掉了一回头。车子驶向六条,河源院又惊又喜,不想这个时候,藤权介竟会出其不意地到来,时间还是大白天呢,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藤权介是从边门偷偷溜进来的,特意教若君将车子停在了外边儿,很不以为然,对她说,“让我偷偷地在这里一会儿吧。”
    河源院说,“怎么可以呢?待会儿要是父亲来了,就很难办了!”
    藤权介问道,“我也无处可去了,这是要赶我走么?”
    河源院说,“每回见你,都说自己无家可归。哪里真的会无家可归呢?又拿这套花言巧语糊弄人了。”
    语气也很过分,藤权介只好提着鞋往屋外走,河源院就拉住他的袖子说,“那么便躲到里面来吧。”
    这个女人平日里固然怨言不少,可实际上,像是这样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例外,藤权介因此十分满意。
    “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适逢夜幕降临,藤权介说得且行且止。
    “让我来为您排忧解难,这样行么?”河源院依偎在藤权介的身上。
    “也说不上来行不行呢,你的弟弟与大伴左大将很熟识吧。”
    河源院想到藤权介的年岁与源头弁相近,不觉耳朵发烫,很小声地答应了。
    藤权介又道,“说起来,因着是左大将妹婿的身份。有什么活动与趣事,这两个人总是走在一起,不是吗?”别人的家事,他也不甚清楚,这些只是道听途说来的。
    河源院说,“确实是这样啊,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藤权介心想,早知道是这种情状,自己的担忧与定光大进的哀愁也还真是滑稽,还有什么与他做戏的必要呢?然而转念想想,哥哥受那种迥异性格的驱使,未必能像常人一样为自己的前程提心吊胆。往往其他人越虚张声势,他的心里越是以之为然。
    可奇怪的是,这世上由哥哥产生出来的楚痛,总是经定光大进的手对自己实施。那么这种楚痛便无法撇开人之常情,自然而然地扶植定光大进上位。自己的喜怒哀乐,全凭此人拿捏。刚才那种油然而生的轻松,很快熄灭下去了。
    “我倒也想见那个左大将一面啊!”分明知道这话说给女流之辈,是行不通的事,河源院的脸上很快现出着急的神色。
    “呀,那要怎么办才好呢?难道我给头弁去说吗?”真觉得很不好意思,等同于无形之中将这种私情公之于人了。河源院连忙改口道,“要传达什么私事的话,我也能想个办法代劳的呀。”
    藤权介兴趣大失,“唉,你还是不要管的好,不说这个了。”
    越是这样遮掩,河源院心里的好奇与着急越盎然着,“什么事情,给我说一说吧。”
    藤权介见她一幅纯真无邪的样子,心想何不成全她做一个善解人意的良妇呢,便说,“我呀,因为害怕哥哥才跑出来的呢。”
    “小野宫的中纳言么?”
    “正是他哩。”
    “为什么会害怕呢?”
    但凡是喜爱表演的人遇到得以表演的舞台或者观众,表演的欲望就会像洪水决堤那样倾泻而出。藤权介犹如与阔别多年的知己重逢,将对哥哥的经年之怨,滔滔不绝地倾诉给河源院的小姐。
    种种劣行与重重恶言,经由他的描述,正像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拍打在河源院的脸上。
    河源院不觉地问道,“比传言里说的还要凶恶,中纳言竟然是这样的人么?”
    藤权介也全然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早知你不愿相信,何必劳废我的口舌呢?”
    河源院哪里是那种意思,却不想为这样的小事多做辩解,因之沉默不语着,二人不欢而散了。
    结果事后,又禁不住要向藤权介写信讨好。可她却全然不知藤权介这里的情状,只因信久不回,难免怨恨连篇。
    藤权介此人,一面对自己与定光大进的约定耿耿于怀着,一面却出于奇异的惧怕而不愿与源头弁会面。那种瞒天过海的计划,在不出所料的谣言四起之中,早早的无疾而终。因着心中难以言喻的屈辱,将之视为自己的头等大事,以至于远远瞥见大进一眼,脸上都烧火一般的疼痛。
    可在家的出入往来,难免打上照面。有一回避无可避,唯有咬牙与之相见。定光大进呢,却如常地向他问好。这是藤权介万万不能甘心的啊,莫非他忘记先前对自己忍辱负重的央求了吗?
    定光大进却问他,“您愁容满面的样子,心里有什么烦恼苦恼吗?”
    这便是麻木不仁的嘴脸吧。藤权介的心里,已不敢再生出任何对善念的幻想。
    藤权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凝重的沉默下,定光大进问道,“看起来有点过度疲劳呢,不与老爷说一下吗?”
    “老爷”一词,顿时把藤权介点燃了。
    “应该问哥哥最近过得好不好吧?”
    “还能不好到哪里去呢。”大进的样子很不以为然。
    “哦,是吗?那么长桥局的事情……”说到这里,藤权介有了眩晕之感。来自于哥哥身上的定光大进的气味,正压在他的头顶,他几乎不敢去看大进的眼睛。
    “那是没办法的事呀。”大进的口气还是很平淡。
    “没有办法的事……”说得气若游丝,还是被大进听在耳朵里。
    “对啊,能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缝住所有人的嘴吧。”说到这里,大进自己也笑了。
    可很奇怪,不知是什么,支持着藤权介的继续发问,“这终究是事关重臣体面的大事……父亲那里,不也知道了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
    在那个时候,仿佛藤权介化身为了藤中纳言,定光大进充满殷勤的眼眸里,不断盘旋着高高挂起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
    藤权介怔忪了良久,发觉自己竟然身处河源院的庭院中,原来在刚才,自己故技重施的,又从小野宫里逃跑了出来。
    河源院的侍女见到他,大为吃惊,马上将藤权介迎到小姐的房间里。
    河源院也分外诧异地问道,“竟然是这样的落魄,没有照例送来和歌便也罢了,莫非没有坐车子过来吗?”
    藤权介只说,“请让我呆在这里一会儿吧。我前几回拜访的时候,你总不在,教我好不伤心。”
    河源院虽然心里愿意,却埋怨他先前的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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