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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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的意义,她都与我们作不同解。她知道“致命”代表死,但对她来说这就像一个循环,她会死,但同时死代表生,万物不灭,她不灭,她既生也死,非生非死。更进一步,七郎,她认为万物是永存的,所以她是永存的。就像这花,我摘了下来,把它埋入土里,对我而言这花便是死了。但对觋罗而言,这花腐烂回归于“无”,回归于“万物”,仍存在着,只不过以不同的形态,不再是“花”而已。七郎,觋罗不明白对我们而言,她作为“自我”的存在是重要的,而作为“万物”的存在是无关紧要的。
    陶七那时只感到一阵寒意。他不希望觋罗死。他希望她和他一起活着。
    ——师父,我们能让觋罗明白吗?
    ——七郎,我不认为觋罗能明白。
    ——可是我们明白她怎么想。
    ——七郎,这就是我说,若我们能看到觋罗看到的,或许更有意义。“自我”固然是一副枷锁,但有了枷锁,才存在自由。没有枷锁,就没有自由。觋罗不知道枷锁的存在,或者说,觋罗无法意识到自己尚未意识到之物,再换句话说,她不知道自己被“无我”这一枷锁困住了。
    ——师父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收觋罗为徒?让她明白“自我”的重要不好吗?
    陶七第一次见到师父露出那样的神情。
    因为什么东西困惑不已,强烈渴望着解开那困惑的答案,愧疚与兴奋,期待与恐惧汇成波涛汹涌的漩涡。
    师父的眼里有强烈的情绪流过,但师父开口时,声音仍是平稳的。
    ——七郎,因为为师是个自私的人。为师希望本派前人未能前往之处,后人能够前往、能够到达。
    即使那意味着消逝、意味着淹灭。
    即使那意味着永无止尽的孤独。
    他谢玄不知道,他希望有人能知道。也许有更多。生死轮回也许也有尽头,化为万物的“自我”或许能够从永生剥离,能够“重生”。
    他把一切重担都压在了那个小姑娘身上。她尚未意识到。
    她意识到的那一刻,就将获得最终的答案。
    只是他谢玄,以及坐在他面前的七郎,或许无法知晓那答案了。
    陶七并不知道这些这些师父未说出口的话。
    师父说的也许不错。这些与才能无关。因为与才能相关之事,他与觋罗并不分上下,比如占星,比如舞剑。
    只不过师父教剑时多教了觋罗半招就是了。
    ——觋罗是女孩子,多学些好防人欺负她。
    陶七为师父的解释哭笑不得。他才不会欺负觋罗。
    而真正的理由陶七在很久以后才明白。
    “对了,你说你是来看春禊的?”
    陶七正在嚼嘴里的枣,听到桓远的话,只口齿不清地“嗯”了一声。
    “春禊啊……其实也没什么的。无非到水边吃吃喝喝一顿,玩闹一番罢了。”
    “只是这样?我以为会有特别的……像仪式什么的。”
    “仪式?”桓远抬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仪式也算不上,有些麻烦的定例倒是真的,像是要用兰草浸过的水沐浴,换了熏过的衣服才能出门,还有摆宴的时候得找一处能够“曲水流觞”的地方,把斟了酒的杯子从上游放下来,在谁面前停了谁就得喝,完了还要按做东的人事先出好的题目作诗一首,作不成的就要罚酒。”
    “这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吧?”陶七好奇地道。桓氏虽常出武将,但论诗文风雅的名气也是不输别家的。
    桓远笑了,“其实有时候挺难的呢。碰上做东的有意为难,设了些生僻的题,要么限些不大常见的韵,作不出完整的一首也是常有的事。我也被罚过不少次呢。”
    陶七和觋罗也笑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桓远一拍脑门,“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吧。”
    陶七赶紧问:“哪个?”
    “那叫什么来着……”桓远抓耳挠腮了一阵,“对,‘以舞降神’。”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陶七一时记不起在哪儿。
    “大多数时候是从歌舞坊请人,提前点好了要看哪一支,人家按说好的时间到摆宴的地方来,也有直接让自己家养的一群跳舞的姑娘来演的。其中一个扮成主巫,负责请神祈福,然后代表请来的神用兰草蘸水向来客挥洒表示祝福,最后还要替客人向神献上祭祀物送神归天。”
    陶七记起来了。他和觋罗一起在藏书阁里的某本旧书上看过。
    “也不光是跳舞,还有唱词的。我记得……”桓远说着清了清嗓子,轻声哼唱起来:
    “结桂枝兮,延伫——
    “羌愈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
    “愿若今兮,无亏——”
    少年的歌声停了。
    “我只记得这几句,后面还有,我给忘了。”桓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故人命兮,有当——”陶七接了下去。
    “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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