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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琯这才将视线转回来,脸上却是带了犹豫的神色:“我这么做,好像也是拿人去换权力……”
这和刘世昌、和她母妃的做法又有何异?
她需要拿回兵权,但不希望自己也变成一个汲汲营营、争权夺势的上位者。
他手隔着衣料摩挲她的手腕,摇头止住她话:“这种交换,对宋桀来说是成全还是负累,皆在于他将儿女情看得有多重,与你又有何关系。”
她轻轻“嗯”了一声,只觉得被他捉住的地方泛着异样酸麻,她扭动手腕,傅珩始才放她起身回到原位去看书。
七月廿八是孟琯生辰,万寿节都是根据皇帝生辰日期所演变,十六岁亲政,受百官朝拜。
天蒙蒙亮,李玉慈便用雕花木托端着明晃晃的镶金纹龙锦袍和冕冠近了寝殿,告诉她傅大人已然在门外等着了。
她知晓今日亲政大典排场颇大,就连上朝都有辅政大臣引路。听见傅珩在门外,便不再磨蹭,赶紧盥洗更衣,戴好冕冠便出了寝殿。
初秋的天气爽朗,万里无云,像是盈着碧蓝一泓,微风抚着,挽着龙吟殿里初开的各色秋菊打了个圈,馥雅芬芳似能挠进人心里。
孟琯走在前面,李玉慈在一旁掌着御伞,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
傅珩在龙吟殿前候着,他头戴梁冠,身着仙鹤丞相官服,上佩金鱼袋,实在是仙姿月韵,出尘飘逸,他背后初生的朝阳为他洒下朦胧的碎光。
瞅见瘦小的明黄色身影出来,傅珩朝她揖手:“臣参见皇上。”
孟琯抬手示意他平身,眼神交汇,她脸上的梨涡一闪而逝。
看着面前的轿辇,孟琯心里感慨良深。
幼时领她登基的是傅珩,如今领她亲政的亦是他,这来来回回的岁月,好像真的只有他,一直伴在自己身旁。
提步上轿前,她瞅见了傅珩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手。她心领神会,盈盈浅笑间,将手自然搭在他手上,任他握住。
将她手包在掌心,傅珩扶她上轿,手上轻捏,似乎想安抚她心头的紧张。
上了鎏金赤木龙纹轿辇,随着李玉慈一声“起驾”,浩浩荡荡的人望玉阳行宫的主殿玉銮殿去。
玉阳楼上鸣钟鼓九下,铜声苍厚悠远,绵传万里,山中鸟雀惊飞。
由銮仪卫的人引着,先至玉銮殿中殿祭拜列祖列宗,再由红服礼官开路去往正殿。
这次流程她记得清楚,祷词也念得流利,不再似上一世般懵懂茫然。
坐至赤金九銮椅上,阶下鸣鞭三下,由礼部尚书正式将传国玉玺和皇帝宝册奉上。
手心沁出稍许薄汗,她神色端正接过。随即是阶下百官鸣赞官的口令下,行三跪九叩礼。
随着手上一沉,心里却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重生一世,曾以为压在自己身上的只有傅珩这一条命,所以她战战兢兢地与刘世昌勾心斗角,想保他平安无虞。
可现下明黄色的宝册和传国玉玺在手,却又让她生出更为广阔的志向与使命感。
耳畔是群臣的山呼万岁,心里展开的是一幅真正的海晏河清图。
也是如今,孟琯了悟,她所背负的是天下万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糖~嘿嘿
☆、第 22 章
入夜,照例是万寿节宫宴,公侯百官敬奉寿礼,说的也是龙腾四海、国泰业兴的奉承话。
今日来的人多,偌大的望水台头一遭坐满了人。孟琯坐在高台上,冕冠尚未摘去,她眉间尽是疲惫之色,深觉此次亲政比起上一世繁累了许多。
金玉酒盏里以清水做酒,她含糊地应付着公侯们的溢美之词。
此时,李玉慈领着一个绛红宫衣的妇人上来,手上端的是两个红木锦盒,孟琯自是识得这是长公主身侧的贴身嬷嬷。
李嬷嬷俯身跪地,“奴婢代长公主殿下恭祝圣安,愿皇上福泽永绵。”
孟琯眼中一喜,赶忙放下酒杯,含笑道,“李嬷嬷快请起。”
李嬷嬷随即打开手上断的两个锦盒,只见两块如翡翠玉石一般的物什静躺于上,一块通体雪白,一块透绿欲滴,“这是两块舍利是长公主献给皇上的生辰贺礼。”
李嬷嬷将东西递到李玉慈手上,“公主说,皇上如今亲政了,又是大婚在即,自是好事成双,特地将这一对好物给寻了出来,等过两年皇上有了子嗣自然是用的上的。”
孟琯听着这话略微有些不顺耳,心里又是震惊后位之事在京畿竟传的如此快,连向来不问政事的皇姑都知晓了。
她只好拿起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翠绿舍利放在眼前细细瞅了一眼,不着痕迹般叹口气:“这……皇姑真是有心了。”
话落,座下某位国公爷便道:“今日长公主殿下没来么?”
长公主当年一力扶持孟琯登基,京畿里的皇亲贵胄无人不知,皇帝是最听长公主话的。刘家虽大权在握但终究只是外戚,可今日这外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