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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他心存疑惑。大周侯爵虽多,但他几乎都有耳闻,却对安乡侯没有印象,李徵这个名字更感到陌生,倒像是与李衡同辈的皇族。
“侯爵身份的买主,合乎贵谷规矩。”李衡道。
“恕我未听过此人。”他将契约放下。
“喻公子怀疑我作假?”
喻暮商再次瞥了眼落款的印章,的确是大周乡侯之印,而且他也信李衡不会以如此拙劣之计来诓骗于他,他只是好奇此人是谁。
“李公子既然以安乡侯的名义来与我交易,安乡侯便是买主,我总要知道买主何人,酬金能不能拿得到。”
“安阳长公主独子,随母姓。”
喻暮商思索须臾方想起来,安阳长公主早年与彭国公嫡长子彭诲的确有一子。和离后,安阳长公主携子嫁给寒门出身的武将曲澹,没几年病逝,曲将军也于数年后战死。
大周皇帝李契感念嫡姐一生悲苦,登基后封其子侯爵,因安阳长公主痛恨彭诲,其子拒认彭氏为宗,遂赐李姓。
其子当年年幼并无官职,随后也未听说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无声无息,他也没有留意过这个人。
如今提起,从李衡身边的人来看,安乡侯李徵最可能就是那个浪荡不羁的曲九复。东宫一案他没有受牵连,想来一是因为其母,二是因其空有爵位并无官职实权。
他笑着朝椅背上懒散地靠了靠:“酬金倒是诱人,但是南楚皇宫岂是说闯就闯的?一国之君又岂是说杀就杀的?你即便拿得出身份和价码,我枯朽谷也不是一定就接的。李公子且回吧,你这单生意我枯朽谷不做。”
说完看向窗外慢慢散去的大小船只和远处湖面景色,丝毫没有再与李衡谈下去的意思。
李衡见他坚决,没有多言相求。喻暮商不愿意接,除了这笔交易风险太高外,也因喻暮商在宛葭月的事情上对他并无好感。
在栗城他已有察觉。随后宛葭月在回谷的半途折返奔向他,如今又留在他身边,喻暮商心中对他多少有怒气,只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阻止不了宛葭月,也不忍心伤害这个妹妹,对他又下不去手。
收回契约,他站起身道:“喻公子,今日搅扰了。”微微欠了下身。
转身刚迈了一步,又想到了什么,笑了下回头道:“据我所知喻公子十年前和东宫做过一笔交易,如今不如考虑和永王也做一次。”
喻暮商从窗外转回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含着一丝怒气和讶然。
李衡礼貌的点头一笑,转身径自离开。
刚走到舱外甲板,宛葭月跑到跟前,侧头朝舱内看了眼,压低声音问:“我哥答应了?”
“没有。”
她嘟了下嘴巴:“我就和你说了嘛,我哥素来守谷中规矩,你如今身份,他断然不会应下的。”
看着她几分怨气的模样,想到她为了他违背枯朽谷的规矩,默默承受那么多,越发的愧疚,心疼她。
“葭月。”声音几分哽咽。
宛葭月愣了下,惊异地昂首看他,正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是怎么回事,李衡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抱着。
她惊得僵住,今日又反常了?
“怎、怎么回事?”她用力想挣开,奈何李衡的手臂像铁臂一般,越挣扎他还抱得越紧。
“你要勒死我吗?”她故作透不过来气吃力地说话。
李衡垂头贴着她的耳鬓低语:“对不起。”
“什么?”宛葭月不解,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是不是我哥和你说了什么?”否则不会这般反常。
“他……令兄让我好好照顾你。”他声量稍稍提高一些,确保舱内的人能够听到。
“不可能!”宛葭月立即的否定,这次炎都相见,兄长虽没有明确的阻止她去找李衡,但是有意无意间还是劝她不要痴恋,怎么可能忽然转性让李衡照顾她。
李衡慢慢松开她,看着她满脸的迷糊不信,笑着道:“你可以去问问令兄。”
她朝舱内望去,喻暮商脸色阴沉目光含怒地望过来。
“骗我!”朝李衡翻了个白眼。
“那你要不要我好好照顾?”李衡宠溺地笑问。
宛葭月瞧他一脸诚挚,并非与她玩笑,心中窃喜,咬着唇努力控制情绪,最后还是喜不自禁霍地笑出声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脯道:“我这次帮你联络我哥,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
“以后我都加倍还你。”
“一言为定,不许耍赖。”一双玉手立即伸过去要与他击掌为誓,生怕他反悔。
李衡点头笑道:“君子一言,誓死不悔。”清脆的掌声传到舱内喻暮商的耳中。
两人当着他的面说说笑笑这一会儿,他已看不下去,唤道:“宛宛,进来!”
宛葭月应了声,回头瞥了眼湖面,围着花船观看的大小船只已经散去大多半。
“你先回吧,我自己回万竹园。”
“我在一层等你。”随手帮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鬓发。
宛葭月更是惊愕,这人今日太不正常了,肯定是兄长和他说什么了,应了李衡一声,走进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