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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义如何,李公子是聪慧之人,必然心中了然。只是李公子不知,我枯朽谷的规矩,女子不外嫁,否则被废去武功、夺去记忆逐出谷。即便她是谷主的女儿也不例外。”
李衡微愕地看着喻暮商眼睛,目光有疼惜,又无奈,也有追悔,完全可以确认他所言非虚。
这些他竟然从未听宛葭月提过一字。她总说看够了他就走了,总是会提及要回谷,原来是因为不得不回去。
她半道折路前往缁墨,如今又舍了兄长跑去万竹园,她是冒着可能失去一切的危险留在他身边。而她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嬉嬉闹闹,心中一定是煎熬的。
在缁墨那夜她从卧虹阁回去痛哭过,多半是因为此,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她又为此流过多少泪,伤心难过多少回。
回想她一次次亲近他,而他却还故意冷言冷语地回绝她,无形中伤了她那么多次。愧疚自责顿时袭上心头,心口一阵酸痛。
回头朝着窗外楼下的船舱望去,宛葭月正探出头朝上面看,瞧见他笑着挥了下手。
他此时却丝毫笑不出来,连一个伪装牵强的笑容都扯不出来。
“你要带她走?”许久他低声问。
喻暮商凝视他须臾,看到他温润的眼神中痛心、不舍和恳求,生出几分共情的情绪来。
微微的瞥了眼手腕处的一串红石手链,苦笑了下道:“我既然身为兄长,自是要护她无虞。”
“别无他法?”以前不知,他尚可心安理得,如今得知,他怎能再让她为他经受这般折磨?
喻暮商未答,只是看着他,等着他说。
“如若……”他顿了须臾,最后还是把那句“如果我入枯朽谷可否”的话咽了回去。
这本是他在缁墨时给自己选择的一条退路,可在温让刺杀怒斥他的那夜,他就弃了这条路,因为他不能退。即便前路刀枪剑戟,即便粉身碎骨,他也要再回华阳,这是他的信仰。
如果说华阳的一切于他是最冷硬的存在,宛葭月就是他心中最温情的柔软,他皆放不下。
喻暮商看出他的纠结、挣扎和痛苦,恍惚看到当年的自己,在枯朽谷和那个人之间抉择。他选择了前者。事后他在身上刺下了三刀,却盖不住心中的痛苦;他在雨中淋了一天一夜,将谷规背了上千上万遍却依然忘不掉那个人。
李衡和他一样,两者可兼得时,他们分量相当。当二者只能选其一,他的选择是大周。
“别无他法!”他断然回道,“李公子,你本无资格与我谈生意,还是请回吧!”对一旁的鸦青吩咐,“送客!”
“喻公子。”李衡见他态度决然,也不再客气,冷声诘问,“你是想葭月步你后尘吗?”
喻暮商惊愕,冷然注视他。
李衡严肃道:“一国之法尚可变,何况一谷之规。”
第46章 反常
他细查过他当年之事?
真的出乎他预料。
当年他备受折磨,生不如死,他知那种痛多难熬,时至今日,每当想起心中还隐隐作痛。他怎舍得宛宛也遭受这样的情劫。
正是因为不想她受此磨难,他才应下今日见李衡。
“一国之法尚可变,何况一谷之规。”李衡的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一直维护谷规,可这么多年每当想到那个人,他都在思考这条谷规是否还该存在。
姑母因为这条谷规生不如死,他因为遵守这条谷规追悔一生,眼看着宛宛也要因为此而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这么多年,谷中多人都为此痛苦。
它存在的意义是否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曾试探的向父亲和谷中的长老们提过更改或废除这一条,除了个别人支持外,其他均反对,甚至对他严厉呵责。
看着李衡如此坚定,他蓦地笑了下,玩味着道:“历来国之变法均要死人流血,一谷之规变止,李公子认为就不用流血吗?”
“喻公子是畏惧吗?”
喻暮商冷笑未答,转头朝窗外望去,两艘花船斗技已经结束,最外层有的船只已经掉头准备离开,“李公子该回了。”
李衡望了眼自己所乘的乌蓬小船,停在此船的不远处。
他回过头道:“喻公子,如果你无力去改变贵谷规矩,也请不要去为难葭月,她交由我来护着。”
“你能护她几时?”喻暮商讥诮地道。
李衡自知处境艰难危险,大周内卫还潜在炎都,陈王用不了多久会再次的派人追杀,大周内还有其他追杀的人马。如今他被困在赵煜的手中,白狄八皇子对他亦是仇恨,南楚又是如此情况,的确危机重重,但即便再危险他也要护着身边的人。
“我在一日就护她一日。若不在,亦会让信任之人护着,只要她不是心甘情愿回枯朽谷,便一直护她。”
喻暮商轻笑,朝一旁鸦青示意。
鸦青上前一步:“李公子,请回吧!”
李衡未应,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喻公子说完了见我的原因,我也该说说我要见阁下的意图。”将纸递了过去。
喻暮商打开,是契约,重金请他刺杀南楚皇帝。
“安乡侯?”看到落款处的印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