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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竹条筐咯屁股,程聚索性把土豆装满,找了块泡沫板放在上面。
余庆生问,“聚哥,振哥找你啥事呀?”
程聚说,“他有钱没处花,要买我那经营亏损,地段不好的破摊子。”
余庆生又说,“要是我就卖,有人送钱,我巴心不得。”
程聚烟瘾犯了,摸到个空烟盒,“好不容易出来,你还想回去不成。”
余庆生隔了半响,说,“家里打电话来,要钱。”
程聚一顿,拍他后脑勺,“你他妈别犯傻啊。”
程聚和余庆生是年初开始摆摊,摆了几个月,上一年给历振做打手,干了半年,整天拿根钢棍和别人打,不还钱的剁手指,跑路的打断腿,起初新鲜,毕竟耀武扬威,他看在钱的份上,干得卖力。
把命不当成自己的,打头阵,出手狠,一个月下来,全身上下淤青乌紫,晚上痛得睡不着觉,瘦了几斤,常去诊所拿药,结识了李婧。
现在做起烧烤摊,算是金盆洗手,至少不用三天两头去蹲局子,派出所的还不给饭,饿一天下来,胃痛。
余庆生说,“聚哥,我听你的。”
程聚笑,“虽然跟我没肉吃,倒也饿不着你。”
三轮车走到半程,突然停了,程聚以为车没油了。
余庆生转过头,八尺大汉嘴唇哆嗦,“聚哥,你看前面,有鬼。”
程聚抬头,夜色下,红裙子,长头发,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冬天打字,手僵得很
第7章 黑夜
十分钟前,奔驰车里开了暖气,她舒服得周身血脉通畅,叶老板掐着她腰,笑成了蛤‖蟆。
林海棠以为今晚能去高级酒店的大床睡一晚,明早吃酒店的自助餐,叶老板要是心情好,带她去逛街,结果叶老板接了通电话,酒意醒了一半,急着回城,毫不留情把她推下车。
男人需要你的时候,笑呵呵,不要你的时候,比谁都无情,林海棠一下子从汗蒸房掉到冰窟,那滋味别提多酸爽,四周空旷,冷风长了眼,直往脸上扑腾。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赤脚走在路上,拎着高跟鞋,甭管石头咯脚底板了,路上拦了几辆车,司机踩油门一飘而过。
林海棠脑袋晕昏昏的,地在晃,雕星盛月的夜空在摇,她人仿佛坐在旋转椅上,蹲下身又吐了一次,稀里哗啦的。
她把酒吐出来,头脑就清醒一分,隐约记得在饭店有个人被她吐在手上,她吐完了,脑袋空了,记不清那男人长啥样子。
后头打在脚边一束光,她没回头,懒得招车。
车停了,没敢驶过来,隔了半会,停在林海棠跟前。
林海棠偏头,半掀眼皮,两张熟悉的面孔,余庆生两手握车柄,后面车厢上坐着程聚。
余庆生缩着脖子,打量她,一时没瞧出来,“奶奶的娘,吓死老子了,海棠,你大半夜怎么在这走,老子还以为鬼挡路。”
林海棠叉着腰笑,“鬼见着我也要绕道。”
余庆生感叹,“你醉得不轻呀。”
“上车,送你回家。”
林海棠也不客气,走s形路子,绕到三轮车的后面,余庆生在前面喊,“看着点路,别掉沟里了。”
铁围挡是合上的,林海棠仰起头,程聚不动如山的坐着,压根没瞧她。
她放不下围挡,准备翻上去,把高跟鞋往上面一甩,一只鞋掉在程聚脚背上,她攀着冰凉的围挡,两手没力,软绵绵的,试了几次也没爬上去。
余庆生回头瞧见,“聚哥,你把围挡放下去,拉她一把啊。”
程聚黑着脸,火大,“你让她上车,你去。”
余庆生也不知他生啥子气,何况他和林海棠前几天不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今个儿,增进感情的机会摆在面前,程聚倒没那日的殷勤劲儿。
余庆生下车,把围挡放下来,他扶她上去,林海棠撇开她手,非要自个儿爬上去,嘴里叨念,“我没喝醉。”
她顺势躺在冰凉的铁板上,冻骨头。
余庆生捞她胳膊,操家乡话,“仙人板板,地上凉,你坐起来。”
“躺着,舒服。”林海棠笑得欢。
余庆生拿她没法子,见程聚也不发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可转念一想,聚哥也不会放任这个女人就这样子躺着,索性开车去了。
女人横躺在面前,红裙子撩到大腿,像冬天削皮后的白萝卜,富有光泽和水润,朦胧的光线透上去,擦了层珍珠粉。
程聚崩紧唇,向余庆生借了根烟。
路上颠簸,林海棠仿似躺在筛子上,她像谷糠一般抖过来抖过去,留个糠壳,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她扶着围挡想爬起来,使不上力,看见坐在左手方的程聚,抬手招呼他。
程聚瞧了她一眼,偏过头。
男人不理她,她就采取法子,把挂在大腿的裙边一点点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