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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白。然而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健朗,精气神十足。
平云见陈兰仍旧不说话,就忙给自己辩解:“我原本没想进来的。只是门都打开了,我就进来了。”
原来是Lulu主动给开的门。Lulu在院内听见了平云和陈兰的对话,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平云叫陈兰开门呢!他于是殷勤地开了门,请平云进来。
平云话多,进来不多久就说了一箩筐的话。见陈兰神色不悦,说话才开始小心翼翼,往陈兰中意的那方面说去。如此一来,也就逐渐打消了陈兰心中的顾虑。
“你们是在做什么呢?大清早的,搅得人睡不着。”陈兰拖了把椅子出来,就坐在了早晨那并不是太温柔的阳光中。
“我们是来修路的。修路!我们是来给非洲人民谋福利的。过不了几个月,你这院子外面就是宽敞的柏油马路了,能一直通到总统府大道,要出去再不用经过土路了。”平云看起来很是自豪。
陈兰可不当那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由此可见,路都是要靠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可是这里的路,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都是别的国家的人来修建的。援助的项目里,就属修路的最多了。
若不是靠着本民族的汗水和努力修建的道路,即便昂首挺胸地走在上面,也很难有十足的底气。可见路还是要自己走出来的好。
“你们在这儿修路,我这房子不妨碍吧!”陈兰定了定神,问,“要是我这房子阻碍到你们修路了,是不是也得拆了?”
平云望着远方,探视着外面那几个工人的工作情况,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陈兰,心中仍旧充满了好奇,说:“我看是碍不着,刚好从边上过去了。”
“那就好。”陈兰不免叹了一口气,“我这房子总算是保住了。”
“担心啥呢!就算是要拆,也会赔偿你的。我们是国企,绝不干欺压百姓的事。”平云信誓旦旦地说。
“我可不指望你们的拆迁费。这里的拆迁户,和国内的拆迁户,那完全是两码事。你就和我说说,前面山头那几个茅草房,你们一个赔偿多少钱?”陈兰试探性地问。
“没多少。一个茅草房,赔偿一万卡瓦查。”平云点起了一根烟。说话的空隙,就往墙外望一眼。那挖机的声音依旧响着,很有节奏感。
“这么一点钱,就把他们打发了?你们可是国企,出手怎么也不大方点呢!”
“路是给他们修的。最终真正收益的人也是他们。”平云说到此处,声音不由地高了几分。他继续说:“你是有所不知。一个茅草房赔偿一万卡瓦查,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当时来考察场地的时候,才二十多个茅草房。几天后等到要签合同了,再一数,变成了四十多个茅草房。搭一个茅草房也就两三天的事儿,花不了多少功夫。但是你若要他们两三天去挣一万卡瓦查,那比登天还要难。除非是去抢劫。抢劫就不止这个数目了。”
陈兰听了也觉得平云的话十分有道理。可无论如何,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房子被牵扯到修路的事里去。
从此,陈兰每一天都生活在吵闹里。当地人,中国人,络绎不绝。后面压路机,平路机,油罐车陆续进场,好不热闹。平云隔三差五就会来报到,有时是为讨一杯茶喝,有时会给陈兰捎来一些从中国寄来的特产,有时只为进来和陈兰说几句话。陈兰的生活在悄无声息中便起了如此这般的变化,大概她自己还不能全然体会出来。
当局者迷。当事人总是糊涂,而身边的人却看得清楚。韩依看在眼里,也不说破。
最近韩依不必去文思的店里帮忙,本该是清闲。她根本就闲不住。也不是闲不住,是不敢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以后能做什么呢?只能是无端想起文思。满脑子都是文思的笑脸,耳边还回荡着文思说过的话。文思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她用心听的话,每一个场景,每一个讨论过的话题,有结论的,还是没有结论的,她都记得很清楚。了然于心。
她的记性太好了。该忘的,不该忘的,她通通都记得。
为此,她痛恨她自己。
要是突然就得了一场失忆症,那该多好啊!
韩依本想出去找一份工作。卢萨卡的华人这么多,中资企业这么多,找一份工作,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而事实上也不是什么易事。
韩依心气高,想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真正的集团公司或者是国企,一般招聘人员都是在国内进行。国内都由总部负责这一块。只有那些不大不小,不上不下的中资企业会在当地招聘中国员工。捡现成的,便好省去了中间招聘的成本。
韩依得知一家建筑公司在招聘英语翻译,心里顿时就生出了许多美好的向往。当一名翻译,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那种一口气能说出一大串英语字母的翻译官,在她心里一直都有很崇高的地位。
约好了时间去面试。去之前,自信满满;回来以后,灰头土脸。
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