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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抽出来,递过去。
苏婳双手接过。轻轻展开,画像上是一个姣好女子,底下写着她的姓名。
“鄂家,鄂华凝。”她的声音细柔娇软。
李韬隐问道:“她的背景,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苏婳轻声道,“鄂家是贵妃母家,也是太子母族,权势滔天。鄂华凝是鄂家最受宠的女儿,性格傲慢,最爱钻研服饰妆容。”
要接近一个人,自然得弄清她的背景喜好。在李韬隐勒令之下,苏婳已把京中贵女记了个遍。
李韬隐点头,端详着快干的扇面:“顺着每个人的喜好说话,这样进度快些。”
他到底有些不放心,沉沉看向苏婳:“现在未显端倪,不代表这不是件危险的事。你想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他给出机会,苏婳却暗道自己早已无路可退。
她笑笑,趁机表忠心:“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王爷于妾身有恩。妾身不图别的,只望事成之后,您赏良田百顷,放妾身归老。”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里看出决心,如一根坚韧不拔的丝,不起眼,却韧极。
这一瞬李韬隐觉得她真是只小老虎。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淡笑,拾起扇面递过去:“那你去准备吧。不要操之过急,满脸逢迎她们只当你是条狗,不露痕迹的赞美才能获得友谊。”
苏婳告退,迎着细雨回去。秋日的雨绵长,却不大,她索性收了纸伞,任淅沥雨丝打在脸上,如受一场洗涤。
翌日,风和日丽,绵延了多日的秋雨终于停下。苏婳落后李韬隐半步,穿过威严的皇宫大门,又随着领路太监走上长长的宫廷甬道。
宫中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两边尽是高墙,只余头顶窄窄一线天空,叫苏婳无端想起教坊司的院子。
“你今日这身衣裳,丑得很。”李韬隐的声音是一贯的清贵幽雅。
苏婳低笑,瞅一眼衣袖上的大红大绿,确实艳俗极了:“妾身明白。妾身让紫瑶连夜打的络子。”
话已至此,李韬隐了然。两人又沉默着往前走去。
走了许久,终于开阔起来。领路太监殷勤介绍:“这是南山宫。今年皇上慨叹,说数十年夫妻情深,也不容易。因此为庆贺贵妃娘娘生辰,专门临着护城河建了这么个宫殿。”
苏婳抬眼看去,南山宫极大,是一个错落有致的宫殿群。叫人诧异的是,殿前尽是名贵菊花。玉翎管、轻见千鸟之类的品种在此反而成了摆设,最多的是香山雏凤,蜷着花瓣儿,外面是白的,里头是骄傲的品红,如凤凰的幽幽羽翼。
南山宫就被淹没在了花枝里。只有一处是空着的,溪水蜿蜒而过,溪边搭了小小几间茅屋,屋后种着几束金皇后,黄灿灿锦簇得很。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皇帝也真是费了心思,他大概是想在这繁盛宫廷中,开辟一块专属二人的净土,如陶公一般吧。
只是,香山雏凤,夫妻情深,这将先皇后置于何地?将废太子安王置于何地?
苏婳叹气,抬眼打量李韬隐神色。
他却只是盯着茅屋,默默站了一会儿,便头也不回进了宫殿。
好在领路太监识趣:“姑娘这边请,女席在这儿。”
殿外是繁花似锦,殿内是人比花娇。丝竹盈耳,和着贵女们轻声细语,更显盛世太平。一路衣香鬓影,苏婳好不容易才找着自己位置。
施施然坐下,苏婳捏着杯盏,不忘找自己要找的人。
苏婳正扫视大殿,有人就迎了过来。
来人梳着繁复的垂髫分肖髻,神色傲慢,大眼琼鼻,唇上朱丹轻点,身着最时兴的软轻绸。是很用心的打扮。
苏婳一打眼就认出这是鄂华凝。
鄂华凝,贵妃的亲侄女,鄂家的掌上明珠。京中不知多少王孙公子为她折腰,她的傲慢倒也合情合理。
苏婳做出懵然样子:“妾身苏婳,不知姑娘是?”
鄂华凝上下打量着她,满脸嫌恶:“你就是安王侍妾?也不过如此嘛。”
邻座的人“噗嗤”笑了。
李韬隐此前从未有过侍妾,京中还有人为此揣测安王好男风。苏婳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定论,方才刚刚坐下,已有许多人频频往这打量。
苏婳也不恼,仍是笑道:“妾身也是有脾性的。平日里谁敢这么说,妾身定然叫丫鬟撕了她的嘴。不为别的,就为妾身最骄傲的就是这幅好皮囊。”
“只是,”她看一眼鄂华凝,笑意盈盈,“今日见了姑娘方知,天下竟有这样漂亮的人,倒叫妾身自愧不如了。”
鄂华凝神色微缓。她最上心的就是容貌打扮,今日乍一见苏婳,悠然坐着,竟生生把周围贵女们都压了下去,倒叫她心中着恼。
不想这苏婳如此识趣。
鄂华凝笑了,下巴一扬,仍是高高在上的语气:“不过是个侍妾,竟也如此会说话。”
苏婳微笑,放下杯盏,不经意间露出衣袖。石青色的袖子衬得双手洁白如玉,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