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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瓶里泡的什么?
茜茜瞥了一眼,生生立定。软趴趴的条状物,黑中发紫,挂着两只卵囊,这不是柳骜那根最心爱的东西么!
茜茜张开口,叫不出声来。
恰巧莹娘也记起这桩事,快步走进来,一把捂住她的双眼,笑着说:“别看了。”将茜茜拉到外间,替她揉胸顺气。
茜茜缓过气来,“莹娘,你阉了柳先生?”
“哪里!”莹娘道,“他当时已死了,这件东西一起埋了怪可惜的,我便割下来做个标本。”
“可那时你说他没死——”
“我怕吓到你嘛。”莹娘无辜地说,“他那么孔武,我若不下手重些,凭我们两个怎么制得住他?”
这小寡妇不愧为王家女,杀了人这样澹定,还兴致勃勃地做标本。
茜茜敬佩地望着她,觉得柳骜既坏了若许多女子名节,死的其实也不冤。
莹娘倒有些惋惜,“我此一举,不知毁了天下多少女子的幸福呢。”
“莹娘!”
茜茜对她简直刮目相看。
王莹是王衍本家四堂叔最小偏怜女,自幼痴迷医学和算学,直到二十一岁,才在父母催促下出嫁。夫婿却是清河崔家一个病秧子,蹉跎了她十来年青春才咽气。莹娘直到此时仍是处子。
“你说,这东西真是越大越好么?”莹娘难得也请教一回茜茜。她虽是女医,对男子的了解仅限于理论。
茜茜想了想,“还是要看长在谁身上。”
莹娘感慨良久,才珍重收起柳骜那件与她无缘又似有缘的蟒根。
次年初夏,茜茜在妫坞诞下一名女婴。因生在满月之夜,小字便唤她“阿姮”。
小婴儿极荏弱,眉目纤巧如画,长得不像茜茜,也不似王衍,却也是个美人胚子。
茜茜抱在怀中,看了又看,不敢相信这精致的小玩意儿是自己的创造。学着青姑舔雏的样子,在阿姮脸上也舔一下,在心里说:
“翁翁,我有孩儿了。”
“王郎,我们有女儿了。”
我是东海王长子姬瑕
王衍也未料到,此次出征竟会耽搁这样久。
他进京不过年余,东南这些不安分的藩镇便窸窣鼠动,且和东海王鲲暗中交通起来。他准备料理了姬鲲,率部继续南下,将之逐个敲打敲打。
茜茜的书信随着夏衣一同寄到,信中附了阿姮的一束胎发,信纸上还用藤黄按了女婴的小掌印,不比猫爪大多少,挠得王衍的心发痒,几乎要生出翅膀来。
信中满是一个新母亲的絮叨:阿姮不肯吃奶,只好用菽乳和米浆喂养;阿姮夜间从不哭闹,安静得教人悬心;阿姮喜静,听到人语猫叫就不耐烦,婴儿室比琴房还要清寂……
王衍的右臂受伤,不能握笔,但给家人的信他不喜旁人代笔,只得勉强用左手。
一个校尉兴冲冲进来,秉道:“兵主,昨日伤你的那小子,教我们捉到了!”
王衍放下笔,“带来给我看看。”
不多时,两个卒子推搡着一个少年进来。
那少年看面相不过十三四,身高却与成年男子相仿,只是膀臂略显单薄。一身半新不旧的锁子甲上尽是血渍与尘灰,头盔也丢了,发髻松乱。
王衍教人与他松绑。
那卒子一边解缚,一边提醒王衍,“这竖子忒狡侩,中途跑了两次,兵主须当心。”
王衍答应着,反而走近了些。
少年活动着被勒酸的腿脚,一双稚气的眼睛望向这个形容清俊,更类文士的敌帅,“你就是王衍?”
“我是。”
“哎呀!”少年惋惜地叫一声,显然是在懊悔昨日战场上那刀没中要害,错过了显身扬名的大好机遇。
王衍看懂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你能伤我,已是近十年未有的奇迹,至于杀我,将来机会多得很,何必扼腕?”
少年自分必死,听他这样一说,不禁一愣,“你这是要放我走?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王衍悠然问,并未表示出特殊的兴趣。
少年踟躇着,半晌才报名,“我是东海王长子姬瑕。”
“哦?”王衍有些意外,“听闻东海王长子素有狂疾,不得已才立庶子姬瑜为世子,可你看上去很正常啊。”
姬瑕黯然道:“那不过是我耶耶为废长立幼寻的借口罢了。”
王衍也有过落寞的少年时光,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