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不是你赢了吗？是你带领着我们赢了。”
    伏生看着时陌仟笑：“不，这一局也是你赢的。”
    时陌仟对他的推让表示不满：“你才是执棋的人——”
    “——但奋起反抗的动力是你提供的，每一个决定性的思想火花都是你带来的，最重要的操作是你是实现的，信仰也是你——你就是我获胜的信仰。”
    时陌仟对上那双笑眼。
    “如果没有你，这局棋最多只会是无可奈何的两败俱伤。”
    如果没有时陌仟，伏生最初的打算是暗自培养势力，攻占修仙界后，在楚笙歌羽翼未丰之前杀掉她，之后他大权在握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建立新的国度。
    但连他自己都没信心自己会成功，毕竟楚笙歌是天道庇佑的。而他，在天道那里只是天命之子的垫脚石，就算除掉楚笙歌，恐怕也没有统一二界、平定天下的气运。
    作为一只渺小的鱼，想要搅乱鱼塘，要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随着权势愈盛，他愈是了解这鱼塘深处的曲折汹涌，愈是感到无力。
    而且，就算他真的收服了二界又怎样呢？他依然是魔尊，对修仙界来说永远是那个侵占了他们领土的异族。他曾经的根，无比依恋的故土，他可以自由地踏上它每一个角落，征服它统治它，可却再也没法让它接受他。
    就算他真的成功了，那个融合了魔族的修仙界，也不再是他曾经的那个修仙界了。
    回不去了，那么他做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伏生一度想要放弃，甚至想等到势力最盛的那一天，把鱼塘搅得天翻地覆，和天道斗个两败俱伤——或是他无力挣扎后一个人的败落。
    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与天斗法，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他懂所有人，但没人懂他。
    他永远忘不了百年前，探到秦泱和时陌仟来了魔界那一天。
    他观察着他们。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发现了另外两条鱼，和他一样不服从命运的管束，和他一样想要挣脱这片鱼塘。
    最重要的是，他们和他一样，是很强大的鱼，也是很聪明的鱼。
    尤其是时陌仟。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他有强烈的直觉，颠覆鱼塘的关键在她身上。
    而且，他们是另一个阵营的鱼。
    如果他们可以合作……如果他们可以合作，他的对手就只剩下天道。
    从那一天起，伏生推翻之前所有布局，新的计划逐渐酝酿。秦泱和时陌仟彼时还不相信他，但他相信他们，孤注一掷地把自己的棋盘建立在对他们的信任上。
    他以沙之舟幻境为试炼场，想要推演这世界的结局。
    时陌仟比他想的还要更加出色。她建立了合欢宗。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在幻境中建立了信仰，她竟然使得他的左护法在幻境中褪除魔气。
    她果然是获胜的关键。
    她果然也很聪明。
    他为了藏起来，所做的一切都站在魔族侵略方的立场，丝毫不会手软。但秦泱和时陌仟依然相信他。时陌仟甚至早在突破炼虚，触摸到世界真相之前，就坚定地相信他。
    他骨子里和秦泱一样，只想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不愿依赖他人。
    可是这次他愿意依靠时陌仟，愿意把自己一生的信仰和未来交到她手上。真正好的执棋者不仅要会用人，还要会看人，而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伏生温柔地看着他投注了全部企愿的小棋子，也是他最珍惜的对手和挚友。
    “陌仟，谢谢你没让我失望。”
    ……
    说话间，秦泱已经解决所有入魔的正道修士回来了。
    掌门长老们身上没了魔气，腰板都挺得更直了。
    “时仙尊，您和魔尊商量得如何？”
    伏生朝时陌仟点了点头，时陌仟道：“现在的两个空间裂缝将会稳定开放，在两侧分别由修仙者和魔族共同把守。任何修仙界的人，或魔族的魔修，都可以凭借文书穿过空间裂缝，文书由对面的负责人审查发放。并且通过空间裂缝后无论人魔身上必须携带定位装置，在对方领土不得影响平民的生活。具体的细节，魔族会再派长老来负责协商，我们这边也要选出负责人。各位以为如何？”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当然，还要麻烦各门派传达下去，告知门下弟子以及辖区的凡人，以免未来在大陆上和魔族产生误会和矛盾。”
    各门派的人纷纷应下。
    “至于第一批来修仙界的人，我要三个名额，没有问题吧？”时陌仟手一指身后的伏生、谢未泊和周珩延。
    没人敢有问题。炼虚期果然只和炼虚期玩。
    ……
    一行人回到沧云派，看着熟悉的山门，时陌仟心中某个暂时放下的石头又悬在了空中。
    “苏晋渊在主峰，执法堂。楚笙歌和顾君熙也被关在那里。”秦泱看穿时陌仟在想什么。
    时陌仟目光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