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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在撒娇?祁僮不禁又想起了当初在荣鼎大厦思考的那个问题:都是谁惯出来的?
“行行行。唐成你那辆车上还有位吗?能上车补票不?”祁僮哭笑不得地揽着身边的人跟唐成往前走。
唐成顿时心情极好,背着个包像是去春游的小孩,“还没到暑假,人很少,而且小山沟里的大巴管得松,我那车上好几个都是上车补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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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俩口跟着唐成上了停在村口的一辆大巴车,唐成说得没错,车上除了他们,只有不到十个人,除了一两个在玩手机,其余都靠在椅背上睡得正香。
祁僮挑了倒数第二排的两个空位,和唐成隔着过道。小高中生估计也是累了,一靠上椅背就抱着背包沉沉睡了过去,祁僮看了一眼身边的赫榛,对方正满脸倦色地把椅背调整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祁僮把椅背调至和他齐平,悄悄拿出一本本子翻开写了几笔。
“你在写什么呢?”赫榛凑过来问道,声音因为困意显得软软糯糯的。
“记录你慢性自杀的行为,然后根据你逞能的次数看看给你什么惩罚。”祁僮说着在其中一页画了一横,又在另一页标注了一行「长禹市富龙村托梦」。
“你!”赫榛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恐慌,连忙伸手要夺过对方手里的东西,“你记这个做什么?别写了!”
“欸欸欸,干嘛呢?”祁僮把手伸长了移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揉着他的头发又把人摁回了椅背,“你慌什么?不想被挂上小本本那就惜命一点。”他说着掌心一收,本子就这么消失在两人眼前,赫榛把头扭到窗户那边不再看他,全身都写着不服和委屈。
祁僮心下觉得好笑,怎么有时候凶得不行,有时候又跟个小孩子似的。他倾身给人扣上了安全带,凑到这人身边时,赫榛眼睛一闭,死活不看他,像只闹别扭的猫,祁僮没忍住笑了起来。
当他们睡到迷迷糊糊间,车子慢慢往前发动了,看样子是前面的环山公路已经解封。大巴在一个大转弯时,祁僮感觉到肩上一沉,掀开眼皮看了看,原来是赫榛,估计是刚才的转弯把人带过来的。他扶着人调整了一下位置,意识模糊间,一股熟悉感带着身体做出了动作,他低下了头。
就在他的唇离对方的额头仅有不到两厘米时,祁僮猛地惊醒过来。
他刚才想做什么?
祁僮心里一凉,车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树的影子被拉成了参差不齐的长绸从窗外掠过,车上的人都在沉睡,身体无意识地随着车子的前行轻微晃动。他僵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赫榛的呼吸声平稳而均匀,闭着眼睛时,睫毛像是停在花枝上的蝶翼。
幸好,人没有醒,也没发现他刚才的动作。祁僮顿时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心却又提了起来。为什么他会这么自然地去吻人家额头?带着着令人崩溃的疑惑,祁僮把人移回了对方自己的位置,正当他闭着眼强迫自己忘掉那个小插曲时,身边的人突然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到哪了?”
赫榛的声音很轻,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祁僮听了这声音只觉得心弦被拨得一颤,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刚离开富龙村不久,你再睡会儿吧。”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跟着唐成吗?”赫榛靠回了椅背,又扭头看他。
祁僮其实看到那张照片时就有一个猜测,他说:“因为他爷爷?”
“嗯。”赫榛看了看窗外,说:“或许是缘分吧,我没想到这一世温爷爷和唐成居然是爷孙。”
“他已经转世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还想去看?”
身边的人看着窗外沉沉夜色,良久,才缓缓开口:“有些故人,是放不下的。”
放不下的。
祁僮垂了垂眼,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腾升的欲望是多么荒唐又可笑。他想起了那个落进火里的不倒翁,想起赫榛至今都不愿意更换的头像。
「你干嘛把小赫榛也扔了啊?」
「一对的,留下一个没有意义。」
赫榛那时的声音又传到了耳边,都说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曾经他觉得这话就是扯淡,但他看到赫榛时,突然就信了。
生死苍茫,他不知道赫榛说的人已经走过几个轮回,喝过几碗孟婆汤,赫榛基本不曾提及。联姻后的日子安定又惬意,很多时候祁僮都以为赫榛已经放下了前尘里的人,但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赫榛还在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
赫榛:你感觉得没错,但可能想得太多
第34章 怪屋
他们在临近中午时才到达目的地,唐成的爷爷住在一个叫弥凉村的村庄里,这一片山多,村里的房屋并不聚集,而是零散分布在各个山腰和平地。
“爷爷,我这来都来了,您就别赶我了。”唐成领着他们往山腰上一座两层的宅子走,一边讲着电话。
“放心,耽误不了学习。对了,我还带了俩朋友,马上就到家门口了。”唐成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从包里翻出了一串钥匙,“哦,那行吧,我们自己先住一晚,明天等你回来。”
“你爷爷怎么了?”见他放下了手机,赫榛立即问道。
“就摔了一跤,身上擦破了好几处皮,现在行动也不是特别方便,医生让他再在诊所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唐成说,“待会儿我给老人家送过去点东西,你们要不要先在我家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