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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可怜的坚持,除了伤害爱你的人之外,还有什么意义?你才是这个社会最贪婪的寄生虫、最可怕的饕餮!”
邬玉志在众人的注目中,低下头去,她那僵硬的嘴角像两只爬墙的铁钩,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她原本以为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再伤害她,还有什么比爸爸喊冤枉死更令她悲痛伤心的?果然还有,生活的坎坷从来不是定数,生活从来都是这么难。她凝视着白冰晖毫无血色的脸庞,想起那天晚上他的拼命救护,如芒在背、后心发凉。如果,这便是一切的结局,她怎么能够接受?她又如何能够面对?
顾念伸手堵住邬玉志的耳朵,将她推向电梯门。离开这对恶魔夫妇吧,他们是吸血鬼,他们最拿手的便是吸食活人的魂魄精血,让活人了无生趣。
“要逼死多少人,你才甘心?”顾念冷眼斜睨白学文,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白学文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但来不及追问,顾念已经推着邬玉志,跟随人流涌入熙熙攘攘的医院。
电梯间里,这对少年夫妻老来伴保持着他们惯有的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护士给白冰晖换药,拆开纱布,傻了眼,这哪里伤口啊,这简直是一副抽象画。画布的两端各有一只手伸向脊椎,那清晰的手指仿佛在弹奏钢琴,而隆起的脊骨正是一排隐形的琴键。
“这是谁的手啊?”护士忍不住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她也没有在期盼回答,因为她的下一句便在感叹:“这双手得伤成什么样子啊?”
白冰晖睁开朦胧的双眼,他听到了小玉的呼唤,那张带着怒气和伤心的脸浮现在眼前。“小……”他一开声,便被舒予苏的惊呼湮没了。
“可算是醒了。”护士包好纱布,欣喜地看向家属,将生命重逢的喜悦交给了他们。
“是不是,有人来……”白冰晖勉强问出这句话。
舒予苏跪在儿子床边,与儿子的视线平齐,眼含热泪地点头。
“是啊,你的好朋友来看你了。”
舒予苏扯着一根皓腕,皓腕的主人渐渐蹲下来,唇若春花、眼若清波,正含情脉脉地盯着白冰晖,喜极而泣。
“林锦璃来了,一听说你出事,她都急疯了,推掉了独奏会,专门来看你。”舒予苏拉着林锦璃的手,那是一双水葱似的手,一双钢琴家的手,一双懂得去组建自己梦想的手。
难道不是小玉?白冰晖疲惫地闭上眼睛。难道小玉没有来看他吗?
林锦璃见白冰晖闭上了眼睛,知道他心里有事,但没说出来,便机智地支开舒予苏,说是自己来替班,让舒予苏回去好好休息。
“那怎么好意思呢?”舒予苏半推半就道。
“那有什么呀,我们好多同学都说要过来照顾冰晖呢,他们都想赶过来帮忙,就怕叔叔阿姨见外。”林锦璃人情世故处处周到,这句话既夸赞了白冰晖,又化解了她与白冰晖之间男女之防的尴尬。要是这次事情处理得当,她不仅得到了舒予苏的认可,更重要的是跟白冰晖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会更进一层。
舒予苏笑着抚摸林锦璃的玉手,仿佛在给她这双手上包浆似的,越摸越爱不释手。
等白氏夫妇离开,林锦璃坐在床头给白冰晖削苹果。
“你说你呀,也够让人惊讶的。以前放弃最有名的音乐学院去读法律,现在在爆炸中为救人差点牺牲,可吓死我、们了!你呀你,表面上看着温驯,骨子里是桀骜不驯的主,是那种为了信仰可以付出一切的人。你怎么不去干革命啊?”
林锦璃的娇嗔在白冰晖的耳朵里似乎都变了味道,这些话似乎句句是在指向邬玉志,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白冰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问:“你见到她了?”
“谁啊?”林锦璃还要跟他打哑谜。
“你知道。”白冰晖不愿多说。
“哦,她啊,没有刻意去见,就是路过的时候碰到了。”林锦璃云淡风轻地说着。
“她怎么样?”白冰晖焦灼地问。
“她很好,有顾念照顾,能吃能睡能动。”林锦璃大致描绘了一下。
“她有没有问起我?”白冰晖心中充满疑惑。
“至少没有问我。”林锦璃说,“你不欠她什么,哪怕从前真欠过,这一命也还清了,你该放她自由,放自己自由。”
白冰晖没有立即回话,过了许久,当林锦璃递给他一块削好的苹果终于引起他注意的时候,“我累了。”他说,随即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在怀疑他对邬玉志的爱,连他自己也动摇起来。如果这真的不是爱,那么,也要体味过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Chapter 44
护士拆开粽子似的纱布,邬玉志盯着自己手上扭曲的疤痕,像一堆捣在烂泥地里的残花败柳,不复往昔健康有力的模样。她伸了伸手臂,表皮神经仍然向她的大脑传送焦灼的疼痛感,她哎哟出声。医生说,现在是初夏,天气不热倒还好,如果到了炎热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