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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来的。
我平静的起身、走过去,看到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挺着一个大肚子。
雨像筛子一样,在女人苍白的皮肤上打出许多坑洼来。
“你来做什么?”我隔着门缝说。
姚曼丽伸出苍白枯瘦的手,那只手跟浑圆的肚皮是多么不相称,她紧紧地抠住我的衣袖。
“叶芝,对不起。我只是希望白学文、我和邬抗,我们能像从前一样友好,像我们刚毕业时一样开心。我们三个师出同门,有手足之情,我不相信白学文会害邬抗,我不愿意相信现在的一切,这些都不是真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明明是情窦初开的纯情,怎么会变成恶俗不堪的纠葛?她哭了起来,泪水打在隆起的肚尖,那里有微微的颤动,是小宝宝的手在安慰迷茫的妈妈。
我让她进来了,瓢泼的大雨带着杀气,被阻挡在小屋外。
“孩子是谁的?”我问她。
“孩子是我的。”她笑起来,“以后认你做干妈,好不好?”
我摸着她的肚皮,这是一张十分有弹性的肚皮。
“好健康的孩子啊!”我感叹,想起了自己的小玉,“只是,儿大不由娘啊!”
姚曼丽笑起来,起初弯着嘴角,然后哦了起了嘴唇,最后将嘴唇嘟在一处,紧紧地抿起来。
“孩子、孩子、孩子……”她挺着肚皮,躺到了地上。
我赶紧去拨120,可是,我这里是化龙溪的对岸啊,急救车来了也只能望洋兴叹。我扶起姚曼丽,看着她如鼓般擂动的大肚子,埋怨道:“这个天气,你过来干什么,害我吗?”
她笑起来。
“他是代表爱和宽恕的宝宝,就应该今天出来。”姚曼丽咬着嘴唇说道。
我用自行车将她拖到这边的小医院,站在产房门口等候消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还是暗暗的,雨一直下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护士从产房里跑出来,高兴地宣布,生了个男孩儿!我跑进去,看见姚曼丽怀里躺着的新生命,欣羡地说:“他果然是代表爱和宽恕的宝宝,谁看见了他,都会忘记忧愁。”
姚曼丽望了我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对不起。”她再次说。
“我原谅你了。”我痴痴地看着她怀中熟睡的孩子,伸手抚在她的额头上,决定让她放下一切。
她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那一天之后,所有我熟悉的人都离我而去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那一夜姚曼丽的入梦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他们三个人的结束,还是所有问题的终点,抑或是新故事的起点?
答案就在时间里,只要跟随时间的脚步,总有一天会知道。
番外 杨涛
灯火珊珊、鬼影幢幢。
红男绿女、□□。
“哐啷!”一支玻璃针筒掉在地上,碎了。
我抬手看了看电子表,比约定的时间晚了45分钟了,究竟还要让我欣赏这场立体环绕真人演出的“灵与肉”的舞台剧多久?该死的顾念!
一个纤细的人影像竹蜻蜓一样点水而来。
我大步流星跨上去,一拳往他的太阳穴招呼。
“竹蜻蜓”闪避开,一个擒拿手将我的拳头拿下。
好家伙,身板厚实又灵活,拳脚也没有落下,我都不是他对手了。
“迟到这么久,该当何罪!”我假借上司之身份,故意怒道。
“可否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竹蜻蜓”松开擒拿手,向我作揖。
“顾念,你这个小痞子!”我啐道。
顾念从霓虹里走出来,显露出真容,像一条变色龙那样狡猾又冷静。
“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身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但今天的语气神态显得格外急迫。
“怎么,累了吗?”我关切地问他。
“我每天在欺骗别人的同时还要欺骗自己,我要用真心赢取别人的信任,却又不能让人知道我的真心,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多难捱吗?我真怕我有一天会精神分裂,不认识自己!”他是头一次向我抱怨这么多,很不寻常。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想,一定有些事情刺激到他了。
“我拿到黄权拆销毒品的证据了,但还没有找到制毒窝点。”他淡淡地说。
我明白了。
“你跟王喜儿在一起了?”
“没有!”他迅速否认,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我没有跟她上床,我只是说了我爱她。我为了赢得她的信任、快点找到证据,我必须要表现出很爱她。但是,你知道的,我不爱她,我怎么可能爱她呢?”
顾念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好像想丛中拔出什么来一样。
“那你爱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