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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弓着腰的我。
我摆了摆手。
“他是个病夫,东亚病夫。不要管他,快走吧。”黄权搂着王喜儿紧张兮兮地说。
“那他就更应该去看医生了。”她走过来扶住我,对黄权说道,“我要带他去看校医。”
“干嘛要带她去,我去就好了。”王喜儿拉着黄权往外走。
我明明看到她的嘴角在笑,喜儿啊,这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
我跟着她,不,我被她拖着走,离黄权和王喜儿越来越远。我感觉到身体很轻盈,像一条飞毯徜徉在空中,而她就是我的公主、我的主人。
她把我带到黄权看不见的地方,突然甩开我的手,冷冰冰地说:“够了,别演戏了。”
“我没有。”我揪着心脏说。
“你是没有,你根本没有心。”她扒下我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地倒出来。不经过我同意,便翻查起来。
“你干什么?”我急地捶胸顿足,但是烈日灼心,无计可施。
“找你们的犯罪证据!”她翻开账本,“就是这个,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对你们这种恶心的人委曲求全的。”
“哈哈哈……啊啊啊……”我笑起来,又哭起来,脑子觉得好笑,心又觉得很疼。
“你太天真了!”我说。
她却像一个视死如归的革命战士一样冲出校门,冲向她的战场。
番外 叶芝
不经苦处,不信神佛。
你得承认,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是不能用科学和真理来解释的。
就比如邬抗的尸骨非要十五年后才重现天日,或许是冥冥中老天爷也觉得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岱驾车载我返回坛城,到了废弃的化龙溪新大桥时,我叫他停一停。岱对我很好,他既是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又是我儿时的伙伴。他回过头来对我说,芝,莫要伤心了。我温柔地点点头,十五年了,该伤的心都伤完了,现在就是来看看他,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岱打开我的车门,帮我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他半边身子露在伞外,左边的鬓角因为受雨水滋润贴着脸颊,像一柄黑色的小匕首指向下颌。我将身子靠拢他一些,让他也整个儿地被雨伞笼罩起来。他接收到了我的善意,轻轻地一笑。
我看向化龙溪江水上成千上万的窟窿,好像一张张鱼嘴在呼吸。
“邬抗,我来了。”
江风吹过成千上万的鱼嘴,发出空洞的声音。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风呼呼地吹,发出“好啊好啊好”的声音。我权当做是他的回答了。
听说,邬抗的尸骨被挖出来的时候缠绕得像一个球,镂空的白骨球,一盏没有点亮的灯笼。人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动物,躺在水泥棺椁里就能找到适应这块窒息的土地的姿势,等到邬抗适应了,人们却偏偏要拆碎他的尸骨睚眦必查。
他们都停留在十五年前,只有我跟着时间远走他乡。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念念不忘?
再度回到坛城,我并没有离开时的窒息感,反而有身为局外人的解脱。这十五年,没有邬抗的十五年,其实没有想象中难熬。不对生活有希求、不对人生抱希望,减少自己的欲望,退回到出生地,是另外一种超脱。我想这就是“上天”选中我的理由,我成为了无法被科学和真理解释的世界的代言人,当我被邬抗附身的那一刻起,宣告重生。
“岱,帮我拿一下签筒。”
“好。”他把伞温柔的交到我的手心,转身到后备箱将签筒拿出来,还架起一张小桌板,供我摆放。他把东西拿到我身边,结过我手里的伞,帮我撑起一片天。
我感激地对他笑笑。抱着签筒,闭上眼睛,对着坛城的天地、对着化龙溪的滔滔江水,“哐哐哐”地摇。一支签蹦出来:“盘古开天辟地”:上清下浊成天地,清浊相凝便作人。尔欲签求明白事,且将三等细分明。
我看见邬抗的尸骨如一把把利刃插过来,劈开了坛城的遮羞布,魑魅魍魉粉墨登场。
“芝,签上怎么说?”岱凑过来问。
“自求多福。”我告诉他。
“那赶紧找到小玉,告诉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岱急得直挠头。
“她不会听的。”我把签收回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岱着急道。
“她认为我是神棍啊。”我无奈地说。
“那是让邬抗出来和她说,让她爸爸劝她。”岱是相信我的,虽然他看不见、摸不着,但她信我。
“算了,一切自有天意。”我摆摆手说道,“我是做不了她的主的。”
“那么多人都听你的,你说的话也很准,偏偏管不了自己的女儿。”岱叹息道,“果然,儿女都是上辈子来讨债的。”
我坐回车上,岱忙着收拾东西。
滔滔江水暗流汹涌,河面上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