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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你的母爱,却从来没有理解过你的苦恼。你看着你妈妈“受苦受难”,却无能为力;我看着你们“受苦受难”,却无动于衷。我不是故意的,但却伤害了你。请你原谅我的傲慢和冷漠。
以前,老师总是说我没办法完全表达贝多芬的音乐,他不是指我的技巧,而是指我的领悟力,对生活的领悟力。老师曾跟我说,你不要以为贝多芬的曲子叫《月光奏鸣曲》,就以为这是一首抒□□漫情怀的歌曲,这个名字不是贝多芬起的,这首歌曲的原名是《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商人为了好卖才弄上一个风花雪月的名字,实际上,你看它的第二章,很多音符不匹配,音调也别扭,稍有乐理知识的人就不会这样谱曲。贝多芬将他的生活经历中的痛苦和矛盾融入这首曲子里。你不能忽视这些刺耳的声音,正是因为它们才显得主旋律温柔动听。
昨天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迎接我们的必将是美好的明天。
白冰晖
2002年10月”
这封信已经泛黄发脆,邬玉志必须得一次比一次更小心翼翼地打开。信上的字迹有不少模糊了,即使它们避开了水迹和油渍的晕染,也躲不开指尖的摩挲。白冰晖曾给她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现在也没有到过的未来。当初,邬抗风风光光上任,叶芝和邬玉志都以为明天会更好,当时她们是相信的。
邬白两家进入“蜜月期”。但邬玉志觉得,她之所以会和白冰晖恢复“邦交”,并不是因为邬白两家关系缓和了,而是因为白冰晖的那封信打动了她。她在心里看见了一个善良、宽容、智慧的人——一个真正高尚的人。她恋慕信里的白冰晖比现实中的他更甚,信里那个神圣的人将她救赎。
彼时,邬玉志上初三,学业渐重,退出了篮球队。白冰晖开始了紧张的高三,目标是音乐学院。他们总是在局机关长坡的1/2处的那棵梧桐树下碰面,长长的影子落在枯燥的梧桐落叶上,好像一架纸飞机,低低地擦过对方的心空。他问她,以后想做什么呀?她总是说,没想好。一辈子那么长、那么宽,做什么才好呢?那你为什么选择钢琴啊,这么多年都弹钢琴难道不无聊吗?他笑着说,不会啊,我弹钢琴的时候心情舒畅,如果有人听到我的钢琴声,他也会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吧。会的,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来听你的琴声。
邬玉志背起书包跑到白冰晖身边,头顶到了他的肩膀。十四岁的姑娘发育了,横着长的趋势比较明显,她小时候像一粒小蝌蚪,现在有些微胖,跟在白冰晖站在一起,好像是王子带着他的“充气城堡”。
“你瞧,那里。”邬玉志指着远处,高耸的北方水塔,像一卷仍然未被寄出的书信,孤单地等在那里,一个童年的美梦、年少的绮梦。
“看看去。”白冰晖拉着邬玉志去冒险,芦苇擦着他们的脸颊,好痒好痒,邬玉志甩头,白冰晖哈哈笑。他们完全偏离了往日的轨道,依偎在大山深处,这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至乐之处,他们的步子来来回回蹉跎,快乐的道路又那么长那么长,怎么也走不到头。
一场秋雨骤然而下,两人被困在一株桂花树下。桂花树好香,桂花香好冷,邬玉志打喷嚏,白冰晖脱下校服,穿在邬玉志身上,像戏服,咿咿呀呀地围着桂花树和白冰晖笑闹。白冰晖一把抓住长长的袖子,邬玉志顺势将冰哥哥绑在树上,校服被拉得变了形了,只剩下她的身体,被校服紧紧地裹着,发烫的脸颊挨着发烫的呼吸,砰砰砰直跳,两颗年轻的心脏,无穷无尽的爱是今后漫长一生的动力。
“你知道……”白冰晖吹着邬玉志额顶的胎发,这些调皮的毛毛草戏弄着他新长的胡须。昨日清晨,他才用爸爸的剃须刀刮过脸;今日傍晚,那些清新的胡须又冒了一茬。他咬着一绺胎发,含混低沉地说,“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当然知道!”邬玉志骄傲地回答,“李白写桂花的诗句。”
“不是,李白写的……”白冰晖情难自禁,不得已在她毛茸茸的额头上留下厚厚的一个吻,“是你。”
“嚓啦”一声,拉链崩开了,校服慢悠悠地躺上泥地,月桂树下的少女滑落进多情公子的怀抱里,羞煞枝头的桂花,桂花扯起叶子当降落伞,纷纷投向雪白的校服。风绕过他们、雨跳过他们、大地容纳他们、时间宽待他们……邬玉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光风霁月、暗香浮云,鱼雁传书、此情可待;小径幽深、森林寂寥,破茧成蝶、维以不永伤;海岸沉默、波音幽渺,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她体内的生命与外在的万有生命一体,一切愉悦和痛苦都分流到了大自然的一花一叶之上,既不十分愉悦、也不十分痛苦,既保持清醒、又不再尖锐,平静祥和得像这株桂树,或者说,美丽的月桂女神正眷顾着她,让她从脚下的土里长出来,让她与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种亲密的戚谊。
她感到了爱和恨在她皮肤上自由流动,她既是树也是蝉,萃取着爱与恨酿成的美酒,高唱着蝉的歌声,沟通过去和未来。她感到自己再也不会故步自封。君子不器。她感到了坦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