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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还是凑出了一只鱼龙混杂的队伍。
这支队伍一合计,早被太久之前的文朝逼得无路可走;岭南又太远,也来不及一探究竟、屈居人下。
推举了算命的王痳子,现在易名为吴贤授的先生为王之后,他们又收编了各地流窜的残部,勉勉强强凑够了十万人,张罗着要划分领地了。
这支在南北双方看来都是“流虏”的杂牌军,干什么都带着一丝小混混的意味。立国没胆量,却模仿着岭南单划一地;抢了他乡就要衣锦还乡,在自家人前嘚瑟一圈:乡里乡亲的,谁认不出这一群地痞无赖不成!
嘚瑟够了,又接着去抢,好把自身的苦难转移到别人身上。就这样一支人潮,在收编了西北王残部,包括其中假装难民的、刘舸来前邓炎手下的首席谋士林阳后,又有了进步。
于是这支流虏,在不知不觉中竟也仿着文王旧制,约束着不再乱入民所,改种良田,砌边墙;占了南北相通的官道,左右逢迎夹缝求生,却无论如何不让出此道。推举了“王”,屯田砌墙,敲敲打打地张罗着要划地而治了。
这一片纠纷太多,南北都刚经历一场大战,伤了元气。文朝向内开逐水道,岭南向外蚕食东海,这个被忽略的“流虏”,竟也发展到了敢立“赤统”的地步。世运三统,三统皆具,何其可笑!更可笑的是,这只流虏枉称夏——礼仪之大谓之夏。
来日可期,来日可期。林阳在纸上写道。
……
凭栏斟一盏琼华。
不经意走下高阁的美人儿,只那惊鸿一面,遥遥一眼,便让多少贵人看客驻足。
一世之烟花啊……
但见锦瑟唱诺,玲珑转水袖。帘动风影摇,烛照霓裳飘。天上星烛凝蜡,地上烟柳情囚。风月章台,红衣的姑娘甩袖起舞,顾盼生波,玉腿轻点,如在心房起舞。
“妖女,妖女……”这么唾一声的人咽着口水,却翻着衣兜奢望着耍一场风流。
国色无双啊……那一回眸唤起了红尘旧事,那一辗转续上了紫陌尘缘。粉墨如烟,佳期若梦,可想而知,之后多少人会为她一掷千金,哪怕只换她擦肩而过,哪怕只是一句寒暄……
举手转身,落花盈袖,身姿迁折,是嗔痴还是烦忧,弦上拨弄的素手,又在等待着谁呢?
……
红兰是谁?
拿这话问阅人无数的风流贞侯,郭四娘都不消回想:花楼里叫这个名字的没十个,也有八个。乱世里,人名也贱:花楼之外,不少千金小姐也有取这种名字的,什么花儿啊,草儿啊,大抵盼着这样既美且秀,还能像草木那样坚强活下去罢。贫苦人家更懒得取名了:儿子叫大娃二娃,闺女叫大丫二丫,唯有有文化人家才会取名,更甚的赋字。这么一想,“自郭曲后,再无四娘”的不成文约定,还真是让好些人家费尽心思去想个好名字。
当然,此刻仍是四娘,只距她得名“曲”,也不过三月左右罢了。
若把这个问题更改一番:阮红兰是谁?
那人们可要用看上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看你了。
只因这个名字,任何一个男人——除了重黎宣那样非黑即白,容不得人的——包括大部分女子,都不会不知道。
这是一个郭四娘看到后都惊艳了一瞬的,不折不扣的美人儿;这是一个任何女子见了都不敢生妒忌之心,任何一个正常男子看了都控制不住想占有的佳人。当代里唯一能和郭四娘一比知名度的女子。
红尘令洛芷柔,闻名在权臣敌军的口耳中。贪官怕她某日一笺红尘令,取他项上人头;敌将担忧她夜入而来,劈刀断空。再世仙青卿,单是在动态的灵秀,彻世的医仙盛名的基础上,和她一较高下——何况而今她还只是战场上的红衣医女。
阮红兰是红遍文朝上下,名姓传到岭南去了的花魁。
花魁二字,注定了她名动京城,注定了她流年尽付。她传名更容易,范围更广阔——可实际上不过是乱世里沦落风尘的可怜人罢了。
……
“侯爷。”
“来新人了?”老鸨话还未出口,郭四娘已然知晓,“看来是位美人儿?”
老鸨抿嘴,做足了姿态地一笑:“那是一定会红的大美人儿。”
楼内脂粉香气音音袅袅,郭四娘笑:“哦?爷见过的美人儿已是各色,能让鸨母都惊叹的美人儿,想必定有动人之处。”
摸透了她此时好脾气的老鸨只是故作高深地笑:“侯爷见了便知。”
“那爷倒要看看,是怎样的……”
郭四娘的话停住了。
老鸨的示意下,一个姑娘正掀帘而出,生的一副倾城相貌,又有一个窈窕身段,发似垂丝,梳得繁复,穿着大红的长裙,中间岔开,好露出两条白花花的细长玉腿。唱诺的姿态双膝一贴,并出一个优美的心形。
“不瞒您说,这姑娘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儿,摇钱树。”老鸨凑前来道,“好说歹说拖了这么些年,这小……”她颇有眼色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