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正文 限时离婚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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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颤抖。

    他一定不晓得,她有多怕见到他,多怕正视他们之间的婚姻。

    六年了,她以为自己已能做到云淡风轻、气定神闲,不料面对他的这一刻,仍是不由得心慌意乱。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随便吻她

    一念及此,齐菲菲不免有些忿忿,葱指抵上唇,回味着不久之前那个突如其来的亲吻。

    他说,那只是打招呼,他在国外住久了,也许习惯了这般热情的招呼方式,但她才不相信这是所谓的招呼。

    他在捉弄她,她敢肯定。

    他恨她吧或者也有些怨因为六年前,是她犯了错,毁了他们原可能平顺美满的婚姻。

    是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齐菲菲胃袋一拧,忆起阴郁有过往,觉得不舒服,心窝仿佛隐隐地灼痛着,气息变得破碎。

    梳妆台上的镜面映出一张略微苍白的脸,她扬眸看着,看见的,却似乎是六年前的自己。

    当年,她还年轻,还是那个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自卑女孩,某日,罹患癌症的母亲昏倒送医,在那里遇见二十多年未见的姐妹淘,也就是至焕的妈妈。

    至焕妈妈心疼她们母女俩的处境,多加照顾,那时至焕正和未婚妻准备婚事,哪知婚礼前却惨遭劈腿,愤而取消婚事。

    至焕妈妈为了儿子终身的幸福,也因为私心很想跟好姐妹结为亲家,特别为他们两个年轻人安排相亲,鼓励他们在一起。

    她和至焕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送作堆的。初始,他们对彼此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碍于长辈们的好意,像普通朋友般地相处,直到某个夜晚,两人酒醉上床,铸下大错。

    那夜之后,她珠胎暗结,而他不得不奉父母之命迎娶她进门。虽是一椿阴错阳差开始的婚姻,但他们说好了,要全力守护经营。

    那短暂的两个月,如今想来,竟似是她这半生最快乐的日子。

    为什么会变了调呢

    都怪她,是她的错,是她不好

    心窝再次隐隐揪疼,拇指衡在唇间,咬着,想排开脑海纷乱的思绪,却怎么也无法逐离,过往如阴魂不散的鬼魅纠缠她。

    对了,听点音乐,听音乐就会好了。

    她睁开眼,来到玻璃收藏柜前,怔怔地望着琳琅满目的音乐盒。她有个自己才知晓的魔法,每当不快乐的时候,就为自己买一个音乐盒,在最寂寞的深夜,打开来听,汲取重新振作的力量。

    她蹲下身,从最底层的角落取出一个小巧的方形音乐盒,是木头打造的,外观很像一个戒指盒。

    这音乐盒,是她为自己买下的第一个收藏品,她喜欢盒面雕琢的纹饰,虽然粗糙,却是刻着一双比翼鸟。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对了,就在至焕出发去美国的那一天吧

    她悄悄前去送行,出神地在机场看一架架飞机起落,从清晨看到日暮,然后在归家途中,经过某个街边的小摊,买了这个廉价的音乐盒。

    想着,齐菲菲坐在床沿,轻巧地转下侧面的扣锁,掀开盒盖。

    一枚镶着碎钻的女戒霎时映入她的眼,跟着,一串清脆的音乐扬起。

    她听着那单调却好听的乐声,指尖轻轻地、满是眷恋地,抚过冰凉的戒环表面

    同一时间,在另一间房,辛至焕以手臂为枕,躺在床上,另一只手高举,捏着一枚男性戒环,亦是陷入沉思。

    床边地上,躺着敞开的行李箱,收拾到一半,一团混乱,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盯着戒环发呆。

    六年了,与隔壁房里的女人,已经六年未见。

    六年前,他们曾共同拥有一个未及出生的宝贝,六年后,纠结地他们之间的只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究竟为何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呢

    辛至焕茫茫地寻思,至今他仍深刻地记得,那个刮风下雨的午夜,他接到来自医院的急电,通知他,他的妻子发生车祸

    “她怎么样了你们说,她现在到底怎样了情况很危急吗快告诉我”他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抓着医护人员,也不管对方是谁,劈头便大喊。

    “是辛先生吗请你冷静点,你太太没事,身上有部分轻伤,受到轻微脑震荡,休息过后应该就好了,只是”

    “只是怎样”

    “很抱歉,我们没办法保住她肚子里的胎儿。”

    菲菲流产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他有点茫然,一时不知所措,脑海快速掠过一幅幅画面他与她,并肩坐在沙发上,共读一本育儿书籍,还有她反胃恶心的时候,他仿佛也跟着胃不舒服。

    他们俩共同期盼的宝宝,就这么不见了

    “可是菲菲菲菲没事就好,只要她平安就好”他喃喃自语,嗓音微微破碎,努力把持翻腾的情绪。

    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得知宝宝流掉了,她肯定比他痛上几倍,他得负责安慰她。

    来到急诊室,看着面容苍白、昏迷不醒的她,他心疼不已,伸手轻轻抚摸她。

    好不容易,盼到她醒了,睁开迷朦的眼,恍惚地望着他。

    “你醒啦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很痛”他柔声问。

    她完全状况外。“至焕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出车祸了,被送来医院,是院方通知我过来的。”

    “我出车祸了”她震慑,蓦地坐起身,眼神闪烁,仿佛这才找回惊悚的记忆。“那家荣呢他怎样他还好吧”

    “家荣”他愣住。“他是谁”

    “家荣他”她双手抱头,承受着回忆的痛楚,“那时候我们在吵架,有辆大卡车冲过来,他来不及踩刹车,只好紧急转方向天哪,他没事吧该不会受重伤了”

    “你说那个开车的驾驶吗”一旁的护士听见她的问话,主动回应。“他伤得很重,内脏破裂,大运脉出血,我们已经把他送进开刀房了。”

    她闻言大惊,双手捂唇,容颜失色。“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跟他吵架,他也不会是我不好”她嘤嘤啜泣。

    而他,怔怔看着自责愧悔的她,只觉得一颗心沉落。

    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原来坐在驾驶座席上的是另一个男人

    后来他才晓得,那人是她的前男友。

    他震撼不已,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紧紧攫住他。

    他曾被即将成婚的未婚妻背叛过,这次又遭她背叛。

    当他为她的伤势、为他们的宝宝而担忧难过时,她想的竟是前男友,只在乎那家伙的安危。

    女人都那么擅长编织谎言吗当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竟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他觉得自己是笨蛋,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他决定再也不相信她了,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虽然如此立誓,但他其实还是暗暗期盼她能解释些什么的,没想到她一句话都不吭,只在他提出离婚的时候,要求他可不可以暂缓一些时日。

    她说她母亲重病,她不想在这时候离婚,徒增妈妈的烦恼。

    她想瞒着她妈,他也懒得与自己的父母争执,于是两人协议好,他接下一家知名国际管理顾问公司的聘书,远赴纽约工作,顺理成章地分居。

    时光荏苒,匆匆六年。

    他原以为再面对她时,自己能够毫不动摇,不料心海仍是起了波澜。

    有些人,有些事,似乎不是说忘就能忘,有些伤口,也不是结痂了便能不留下一点伤痕。

    还是会痛吗

    辛至焕蹙眉,蓦地翻身下床,来到窗前,推开窗扉,深吸一口户外冷凉新鲜的空气。

    窗外夜色深沉,一弯新月勾破天幕。

    他怔忡地看着,好片刻,喃喃低语

    “辛至焕,这一个月,你究竟打算做些什么”

    第3章1

    辛至焕几乎一夜无眠。

    时差的问题加上思潮翻涌,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破晓时分才朦胧入睡,不到两个小时又清醒。

    实在睡不着,他烦躁地抓抓头,一跃下床,打开房门,想去浴室梳洗一番,却瞥见齐菲菲正在客厅做瑜珈。

    她穿着贴身的韵律服,玲珑的身段一览无遗,纤细的肢体灵活地弯曲,筋骨柔软。

    那是他的妻。

    辛至焕望着,莫名地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昨日久别重逢,他已确认过她的美貌,但今晨一看,这才惊觉更胜往昔。

    以前,她的五官虽然美,身材却略显圆润,肌肤也因欠缺保养而有些粗糙。

    如今,或许是勤做瑜珈修饰了她的身段,不仅曲线窈窕,肤质也更加紧致,气色润亮。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她如此容光焕发,难道是因为沉溺于爱情吗是那个方家俊点亮了她的神采

    “shit”一声不文雅的低咒蓦地由他齿缝迸出。他无意无视,却不知怎地,胸臆仿佛横梗着一股闷气,丞待抒发。

    shit、shit、shit

    又在心底诅咒了无数次后,他如旋风般地卷进浴室,飞快地盥洗过后,回房换上运动服。

    “你去哪儿”经过客厅时,她惊讶地望他。“不吃早餐吗”

    “我去慢跑,回来再吃。”

    粗声撂下话后,他头也不回,开门下楼。

    还不到八点,天空蔚蓝,洒落的阳光却极温和,清风徐徐,微凉地拂面,他沿着附近的河堤慢跑,步伐和着心韵的节奏,一声声在耳畔敲响。

    很久没回台湾了,之前回来探亲总是行色匆匆,这次难得有机会晨跑,他这才发现台北的街景变了许多。

    不再只有灰扑扑的柏油马路,也有了绿荫夹道的河岸公园,街灯不再是一根根呆板的柱子,有了或童趣或抽象的线条,就连路边的行人也不仅是神情肃然的上班族,有婆婆妈妈跳土风舞,有笑咪咪的老人练气功,也有溜着滑板爱现的青少年。

    不一样了呢,台北。

    就如他的妻,也跟六年前大不相同

    辛至焕停定身,调匀呼吸,大汗淋漓。他跑得很舒服,原以为满腔郁闷也将就此与他分道扬镳,谁知天不从人愿,回到妻子住的大楼楼下,竟让他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言笑晏晏。

    他曾在杂志上见过那家伙,是方家俊,台湾某大型物流集团的小开。

    居然追到家里来了

    辛至焕眯眼,隔着几公尺的距离旁观两人互动。齐菲菲已换下了韵律服,穿着简单的t恤和丹宁裤,一身朴素,却更显得清秀可人。

    相较于她随兴的打扮,方家俊则是西装笔挺,紧着贵族的领结,身后停着一辆帅气的b跑车,手上捧着一束恣意盛放的粉红玫瑰。

    昨天不是才送了一屋子的鲜花礼物吗今天又送花

    辛至焕蹙眉,双手环抱胸前,等着看这位富家公子出什么招,只见他送出玫瑰花,顺势提出邀约,齐菲菲接过,盈笑颔首。

    她答应了

    辛至焕霎时不悦,胸口一把火翻扬,也顾不得礼貌,大步走过去。

    齐菲菲瞥见他,看他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不禁大惊,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连忙抢先扬嗓。

    “那个哥,你来了啊。”

    哥

    乍听这称谓,辛至焕整个人愣住了,僵凝原地,方家俊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

    “这位是你哥”

    去它的他什么时候变成她哥了

    辛至焕咬牙,眉峰凶恶地纠结,射向菲菲的眸光如刃,清锐凌厉。

    她眨眨眼,假装没看出他的愤怒,刻意端起粲然如花的笑颜,伸手挽他的臂膀。“家俊,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呃哥,这位是方家俊先生。”

    她就是这么惧于在追求者面前坦承自己人凄的身分吗担心吓跑人家

    “齐先生你好。”方家俊主动朝他伸出手。

    他接过那手,敷衍地摇了摇,嘴角撇开不怀好意的冷笑。“敝姓辛,辛至焕。”

    “辛”方家俊愣住,右手凝在半空中,迟疑地望向齐菲菲。“你们不是兄妹吗怎会不同姓”

    是啊,他也很想听她怎么解释。辛至焕闲闲地在一边等。

    齐菲菲早就有准备,嫣然一笑。“因为他是我妈的干儿子,算是我干哥哥,我妈对他很好,所以他也很照顾我,偶尔会来看我。”说着,她望向他。“对吧哥。”这回,她唤他的声嗓娇软甜腻,似是在央求他的配合。

    他眯眯眼,努努嘴,虽是满心愤怒,但面对她软语恳求,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捉住他短暂的迟疑,立刻主导情势。

    “家俊抱歉,我跟我哥约好了一起吃早餐,不能跟你多聊了。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我们晚上再见。”

    语落,她朝方家俊挥挥手,便忙着拖他走回大楼,不让他有多话的机会。

    两人来到电梯口,他出声质问,“我是你哥”

    “只是演一下戏嘛。”她略微尴尬,“总不能告诉他你是我还没离婚的丈夫吧”

    “告诉他又怎样你本来就是人凄,为什么不承认”

    “说了只是让问题更复杂而已,不是吗反正我们一个月后就要离婚了。”是啊,他们就要离婚了,她就这么急着摆脱他

    辛至焕冷哼,正欲酸酸地发话,她又扬嗓。

    “算我求你好吗至焕,我真的很认真很考虑跟家俊定下来,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她要跟方家俊定下来他很不错

    辛至焕无语。虽然早在她发出离婚通知时,他便猜到她是为了跟方家俊在一起,但亲耳听她说出来,忙活仍是不由自主地沸腾。

    “你不是说,只要我帮助你得到总经理的位置,一个月后就跟我离婚吗”她继续说服他。

    他瞪着她轻颤的樱唇,这张嘴,如此软嫩可爱,说出的话却总是将他气得牙痒痒shit

    “我有说一个月后跟你离婚吗我记得我是说,这次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你”她脸色顿时刷白,如失色的花蕊,楚楚可怜。

    他看她,气她,更气自己怎么搞的为何他会突然觉得自己像邪恶的大野狼,在欺负无辜的弱女子

    “知道了。一个月后,不管我有没有当上总经理,我一定跟你离婚,行了吧”

    他跩跩地撂话,撇过头,眸光却在瞬间黯淡。

    当着家俊的面唤他哥哥,是不是太过分了

    来到餐厅,坐在专属于她的办公室里,齐菲菲仍是心神不宁,思绪如纠缠的毛线,解不开。

    不敢在家俊认他的身分,她自己怯懦。这六年来,她一直以单身的身分在外头闯荡,他忽然以丈夫的姿态现身,老实说,她很困扰。

    不知该怎么对昨天前来专访的记者解释,不知怎么对自己餐厅的员工解释,更不知怎么对家俊解释。

    虽然两人不算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但约会也好一阵子了,家俊对她的心意,她很清楚,也认真考虑要接受,所以才希望先结束自己不明不白的婚姻关系。

    今晨他与家俊面对面,她霎时慌了,巧辩的谎言脱口而出,竟认他是自己的哥哥。

    她是否伤了他呢那样的行为,好似把他当成某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急着隐藏。

    若是他在他的女朋友面前这般对待她,她也会气愤受伤吧

    “对不起”

    想着,齐菲菲幽幽叹息,对一个不在眼前,却依然挂在心上的人说抱歉。

    她转着原子笔,翻开文件,努力想把内容看进眼里,心思却不听话地游走,无法保持专注。

    电话铃声响起,她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地连忙接起。

    “喂,我是齐菲菲。”

    “齐小姐,我是jason.”对方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你啊。”她立刻盈笑。jason是某家银行的经理,与她相熟,她创业的第一笔贷款便是由他核发的,之后餐厅也一直和他掌管的分行有资金往来。“有事吗是不是我之前申请的贷款有问题”

    “没问题,我是来通知你一声,已经过关了。”

    “是吗那太好了,多谢你帮忙。”

    “哪里,齐小姐是我们分行的优良客户,我们才该谢谢你跟贵餐厅的信任,把一切资金往来都交由我们分行来处理。”

    “那是因为我们合作愉快嘛对了,你跟尊夫人很久没光临我们餐厅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坐坐我们主厨最近开发新菜单,很不错唷”

    “嗯,我老婆也老念着改天想去你那儿好好吃一顿,可没办法,我最近工作忙,老加班,她很哀怨呢”

    “那请她跟朋友来也可以啊,我开瓶酒请她们。”

    “那就先谢谢你了,呵呵,对了,汪先生正好在我这边,你要跟他说话吗”

    “汪先生起轩吗”她惊喜,笑容更灿烂,。“好啊,我正好有话跟他说。”

    两秒后,线路那端的人换手。

    “菲菲,我啦,起轩。”热烈清朗的的声嗓。

    “起轩,你这阵子都上其他的分行去了听你秘书说你出国了”

    “到欧洲列出差,今天早上才回来,顺便过来银行这边拜访,处理一下手头的投资。”汪起轩笑着解释。“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不是要再开一间分店吗想请你来帮我看看企划书,看店里的装潢、格调、主打的顾客群有没有跟策略契合”

    “就是要我给你一点意见,对吧”

    “是啊,之前两间餐厅者是你帮我看过的,有专业人士的建议,我也比较安心。”

    “我哪里是什么专业人士啊我是做建筑设计的,看装潢风格我行,说到经营管理就不是我的长项了。”

    “可是你之前给我的建议都很合用啊”

    “那是因为”汪起轩顿了顿,似是有些许迟疑,半晌才问:“我听说至焕回台湾了,不是吗”

    她怔了怔。“你知道”

    “我前几天跟他通eail,他说这两天会回来。”

    “这样啊。”齐菲菲轻叹,一时无语。至焕跟起轩就是好朋友,经常联系也不奇怪,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对起轩解释现今两人复杂的处境。

    或者,至焕已经跟他说了

    第3章2

    “你没见到他吗”汪起轩问。

    “有啊。”

    “那你问他不就得了他是专业的企管顾问,他一句话可抵得上我十句。”

    “这个”要她怎么问啊怎能问得出口“起轩,你应该也晓得,我跟至焕,我们”

    “正要办离婚”他主动接口。

    “你知道了”

    “至焕都告诉我了。”

    是吗他都说了果然是好朋友。齐菲菲怅惘地寻思。

    “听说是你主动发出离婚通知的,菲菲,你真的打算跟他离婚吗”汪起轩接着问。

    “嗯。”

    “不再考虑”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她涩涩地苦笑。“这件事等我们见面再聊吧改天有空来我店里用餐”

    “好,我一定去。”汪起轩会意,不再为难她,又闲聊几句后,才挂电话。

    断线后,齐菲菲依旧出神地执着话筒,好片刻,听着那清冷的嘟嘟声。

    今夜佳有有约,而他心乱如麻。

    与她不欢而散之后,他来到公司预定一个月后开张的办公室,位于信义区某栋高楼,占地约百坪,工人正在装修。

    这些杂事其实并不需要他来管,这次回台湾,名义上是总公司派他来监督分公司成立事宜,实际等于是给他弹性休假,除了负责面试新进员工,以及偶尔招待客户外,他的时间基本上可以自由运用。

    他说董事会还考量另一个候选人,也是骗她的,在出发回台以前,他就已经拿到聘书,正式成为台湾公公司的总经理。

    延宕一个月,只不过是他不肯爽快离婚的借口而已,他胸臆堵着一口闷气,不愿她顺心如意。

    凭什么当初她说希望暂缓离婚,他就要乖乖地听,如今她一声令下要离婚,他便得毫无异议地接受

    那女人究竟当他是什么

    “不给她一点教训,真当我是小狼狗”辛至焕忿忿地低喃,眉宇阴沉得很难看,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还哥哥呢我什么时候变成她哥了”

    愈想愈气,不禁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踱起方步,工人们见他来来去去,实在觉得很碍眼。

    “辛总,我们在施工,你在这边看也没意思,不如出去外头找间咖啡厅坐坐喝点凉的看报纸。”工头扯着宏亮的声嗓,对他如是建议。

    “就是啊,你在这边也帮不上忙,万一我们工人搬个什么东西,不小心砸到你怎么办对面有家电影院,不然你去看电影好了。”

    “那个最近好像在上变形金刚,听说不错看。”

    听着工人们口口声声的催促,辛至焕不禁眼角抽搐。这些人是当他闲闲没事到处晃就是了,可知他在美国每天都工作超过十二小时几乎每个礼拜都得搭飞机出差,都快把商务仓当成第二个家了。

    他没辙,虽说他在美国的确很忙,但现今在台北就是闲得发慌,难得的休假,他竟不知该如何打发。

    正懊恼时,手机铃响,救了焦躁的他。

    他欣喜地接电话。“hello,this is sean speaking.”

    “sean”对方亦热情地用英语打招呼,与他寒暄。

    那是他以前服务过的客户,是某家石油公司的副总裁,这回偕同妻子前来台湾度假,想起他家乡在台湾,便打来问问他有什么好去处,没想到他刚好人在台北。

    两人在电话里聊得投契,辛至焕当下便自告奋勇以地主身份导览对方出游,约好会面时间与地点后,他切断线,脑海乍然灵光一现,嘴角若有深意地一扯。

    再次弹开手机盖,他潇洒地按下速播键,铃声数响,对方接起。

    “是我。”

    静默片刻。“是至焕吗”

    “不会连自己老公的声音都认不出来吧”他嘲弄。

    “有什么事”听得出来齐菲菲的口气很谨慎。

    “我有个重要的客户刚到台湾,我要执行他们夫妇俩出游,你跟我一起去。”

    “可是我晚上跟家俊有约”

    “取消它”他不由分说地命令。

    她愕然。“你说什么”

    “我说,取消你的约会。”他愉悦地说,语气轻松得仿佛那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你不是答应帮我得到总经理的位置吗这就是你这个人凄表现的时候了。”

    她又沉默,似是在磨牙。“辛至焕,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会吗”他不以为意。“比起早上我莫名其妙多了个妹妹,谁比较过分”

    她蓦地抽凛气息。“知道了,你说时间地点,我去跟你会合。”

    真乖他满意地微笑,湛眸亮炯炯灿光。

    接下来两个礼拜,他以各种下帖绑架她的时间。

    不是客户来访,就是去拜访客户,参加业界的应酬酒会,出席社交活动,更可恶的是,有一天干脆要她帮忙面试招聘员工的事务,把她当私人秘书用。

    她不笨,当然明白这些活动有半数以上其实不需要她在场扮演贤内助,他不过是藉此使唤她,以此为乐。

    尤其在得知她与方家俊敲定约会的时候,他更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搞破坏,就是不让她约会成功。

    为了他,她已经连续放了方家俊几次鸽子,每回打电话回绝约会,她都感到歉疚不已,深深觉得自己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都是他害的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恶劣吗这般故意捉弄她,就能满足他的男性尊严吗

    这晚,他又不事先打个招呼,临时带了几个大学同学来她店里,喝酒用餐,一群人把她当成他老婆,嫂子嫂子叫个不停,她很尴尬,偏偏只能装出灿灿笑颜,不在他朋友面前失礼。

    她努力配合他演戏,他却仿佛丝毫不知感恩,打蛇随棍上,不时对她搭肩搂腰,吃尽便宜豆腐。

    她有些火大。

    而他那群狐群狗党喝多了酒,兴致大起,竟吵嚷着当年没能喝到他们的喜酒很可惜,要他们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妻当场表演传樱桃接吻。

    pub的酒客经党玩起类似的游戏,男男女女轮流接樱桃,口对口,大胆一点的不仅用嘴衔樱桃,还会顺便挑逗对方,甚至g情热吻。

    他的朋友真的要他们当众玩这种暧昧游戏吗

    齐菲菲质疑地瞪向辛至焕,他似也喝了不少,俊颊染着微醺的红晕,回迎她的星眸含笑,很奇异的笑,令她心韵霎时错漏几拍。

    糟糕,他不会也醉了吧

    她正疑惑着,他忽地逼上前,在其他人的鼓噪下,拈起一颗泡过鸡尾酒的樱桃,塞进她双唇之间。

    你真的要玩

    她睁大眼,以眼神相询。

    他没答话,只是那样邪肆地笑着,低头俯向她,一寸一寸地靠近,直到与她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

    她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以及令人晕眩的男人味。

    “别闹了,至焕。”她低声斥,撇开脸想躲,他却以大手握住她半边脸颊,强迫她正对她。

    “乖,别逃。”他低喃,语声沙哑而性感。

    她心跳加速,脸颊迅速染霜。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但她已来不及问,他继续接近她,张唇,咬住樱桃梗。

    “哇喔~~”尖锐的欢呼声伴随口哨声。

    她颤着唇瓣,原以为他顺利咬过,表演便算告一段落了,认知他咬下樱桃后,又欺近她,将咬了一半的樱桃送回她嘴里。

    “一人一半,感情不会散”有人笑着下注解。

    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下了樱桃,不觉些微呛咳,他听到了,主动拿起桌上一杯啤酒递给她。

    “不、不用了。”她摇手婉拒。那杯也不知道是谁喝过的,不卫生。

    他笑笑,索性自己举杯喝一大口,然后双手捧定她容颜,放肆地将酒水哺进她唇腔。

    她惊骇,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任由他温柔又狂野地吮吻。

    好半晌,她才收回恍惚的神智,羞愤地推开他,顺手赏他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惊醒了昏蒙失态的一干人等,愣愣地望着这一幕。

    辛至焕伸手抚住被打得热腾腾火辣辣的颊,神情却是倔强,湛眸闪烁野蛮的辉芒。

    她眯眯眼。“你清醒了没”

    他不答腔。

    她狠狠瞪他,警告意味浓厚,跟着傲然旋身,正欲离开现场,一道熟悉的身影倏地映入眼帘,她全身冻凝,脑海瞬间空白。

    许久、许久,她才勉强找回说话的声音

    “家俊,你怎么来了”

    第4章1

    “这是怎么回事”

    餐厅后门,寂静的暗巷,方家俊怒气冲冲地质问齐菲菲,她郁然锁眉,站在街灯下,静静地领受他的责备。

    “你说话啊这到底怎么回事那男人就是你干哥哥吧原来你这阵子三番两次爽我的约,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我的确是陪他出席一些场合,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方家俊气势咄咄,逼上前,迎面瞪她。“你敢说我刚看到的场面只是我眼花了我明明看到他吻你,而且你也没有拒绝”

    “我甩了他耳光”

    “是啊,先享受再打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你沉醉其中的事实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不排斥那个吻”

    她不排斥吗

    齐菲菲昏乱地寻思。的确,她是很生气,感觉到羞辱,但当下至焕强吻她的那一瞬间,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是抗拒。

    若是觉得恶心,她该早就推开他了,不是吗

    “你说清楚,你跟那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背着我跟他来往吗除了接吻之外,你们还做了什么”

    “”

    “齐菲菲,你说话”

    “够了没”一道清锐的声嗓忽的如雷般劈落。“你凭什么这样咄咄逼人地质问菲菲你以为自己是谁”

    是至焕

    齐菲菲倏地抽凛气息,惶然睁眸,望向那个不打声招呼便突兀现身的男人,他也不知是否还醉着,颀长的身躯斜倚着街灯柱,眉宇之间浮掠暗影,教人看不清眼神。

    “你问我是谁我才想问清楚你是何方神圣”见到他,方家俊火气更旺。他出身名门,自有一股傲气,从不认为自己在追求任何女人时会落于下风,对齐菲菲,他算是费尽心思,格外破例了,没想到她竟会背着他与另一个男人眉来眼去,对他而言,不啻为天大的侮辱。“你说是菲菲的干哥哥,其实对她有非分之想,对吧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辛至焕嘲讽地挑眉,自鼻头哼出一丝不屑。“那你知道她是我的谁吗”

    “谁”

    “我啊,是她的”

    “至焕”一声惊呼阻止辛至焕。

    他怔了怔,望向齐菲菲,她神色仓皇,对他摇摇头。

    他知道,她是央求他别说出真相,担心就此毁了她跟方家俊之间的关系。

    可恶难道他还要配合她吗她真以为他会乖乖听她的话

    “你倒说说看啊你是她的谁”方家俊见两人交换异样眼色,怒火更炽,犀利地呛声。

    辛至焕咬牙不语,双手插在裤袋里,暗暗掐握成拳。

    “你说啊刚刚性马蚤扰菲菲的时候,你不是还很有气魄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一只病猫,不吭声了”

    他说什么

    辛至焕射出凌锐的眸刃。“你说我性马蚤扰”

    “难道不是吗”方家俊冷哼。“菲菲很明显不乐意,你不顾她的意愿,就是性马蚤扰”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辛至焕猛地上前一步,拳头从口袋里抽出来,高高举起。

    眼看他就要出拳扁人,齐菲菲连忙扬嗓。“至焕,不要”

    他听闻她的呼唤,一时犹豫,哪知方家俊看准这短暂的迟疑,抢先出拳,狠狠痛扁他的脸。

    他鼻梁遭重击,血丝流落,胸臆更添火气,理智再也煞不住,不客气地回敬方家俊一拳。

    两个男人逞强斗狠,扭打成一团,齐菲菲在一旁试图阻止,他们却不理会,自顾自打得兴起。

    忽的,辛至焕撇开长腿,赏了方家俊膝盖骨一记,他顿时站不稳,踉跄跪倒在地。

    辛至焕见自己一招制胜,正欲趁胜追击,齐菲菲翩然如羽蝶闪入,伸展双臂,横档在方家俊身前。

    “你够了没不准再打了”

    他愣住,停凝身子。

    她长长瞪他一眼,这才转向方家俊,蹲下身,焦灼地问:“家俊,你还好吧没事吧”

    说着,她伸手想扶起他,他却激愤地甩开她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齐菲菲,我这么对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来给你,结果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居然劈腿一面跟我虚与委蛇,一面跟这男人搞七捻三原来你是这种浪荡的女人,算我看错你了”

    忿忿撩下话后,他转头吐口鲜血,傲然离去。

    齐菲菲怔忡地凝望他逐渐远走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于视界,才缓缓旋过身。

    辛至焕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错漏一拍,他发现自己不敢迎视她的眼神,她会恨他吧因为他害她失去一个条件优秀的追求者

    “这下你可满意了,破坏了我的幸福,你很得意吧”

    破坏她的幸福

    辛至焕震撼,呆望齐菲菲,她挺直地站着,容颜漠然,明眸凝霜,她没有掉泪,甚至神情没有一丝悲凄,但他却觉得,她对自己的指控无比严厉。

    原来她对方家俊用情已那么深,原来她是真心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可他,却破坏了她即将到手的幸福。

    这就是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他故意延宕离婚的用心为了毁灭她的爱情,夺去她的幸福

    辛至焕痛着,痛的不是受伤的鼻梁或嘴角,而是胸口,缠结着一股难言的酸楚。

    “恶~~”

    辛灼的酸液忽的涌上喉咙,他弯身,呛咳着,吐出一团粘稠的秽物。

    他真的喝醉了,醉得做出不该做得事,伤了不该伤的人

    “你没事吧这给你。”她见他呕吐,竟还过来拍抚他背脊,递给他一叠面纸。

    他不敢相信,愕然回望她。

    她看着他狼狈的脸庞,幽幽叹息,主动抽出一张面纸,替他擦拭疼痛的嘴角。“又是血,又是这些脏东西,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很糟吗”

    他看起来很糟这是对他的关怀吗在他恶劣地捣乱她的人生后,她仍愿意对他付出关心

    辛至焕心弦急骤颤动,怔怔地望着她,像个失去自我意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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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限时离婚第2部分阅读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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