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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把玩着手中的戒指。
迟南看他似乎没动手的意思,继续说:“切得工整些更好了。”
游遇动作自然的从迟南的外套兜掏出几枚薄荷糖,放在床上:“南哥别开玩笑,你只要一哭,我可能就被吓跑了。”
迟南:“……”
游遇:“眼泪挺好用的对吧?”
“当时是我判断错误,”迟南知道游遇知得失他用眼泪对付曲怡君这件事,想了想又说:“我也不打算把你吓跑。”
游遇微微挑眉,看着他没说话。
“我是认真的,杀了我。”迟南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足以让寻常人恐怖的话,眼神里没半分开玩笑。
游遇把玩戒指的动作停下,定定的看着他:“你猜到了对吗?”
迟南点头:“毕竟我身上已经出现尸斑了。”
那些痕迹看起来并非撞击所致,迟南大胆的猜测,那是尸斑。
既然是杀人犯和被害者的设定,那么他们一直逃避被害人的复仇或许无法破梦。
有罪必须有罚,迟南的实验就是完成杀人犯被惩罚的过程,虽然有些风险,但是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解法。
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被害人面前被‘杀死’一次,才能将副本往前推进,不然会一直陷入晴、雨、雾交替的公路旅行死循环,无法解脱。
况且,他从身上的种种迹象怀疑,“角色”已经不是活人了。
所有猜测必须经过‘死亡’进行验证。
游遇极轻的笑了声,拿起桌上的匕首,放在手中很仔细的看:“很锋利,看来我这位同事的道具准备工作完成得不错。”
迟南:“…谢谢他。”
“不过,即使你知道真相了,”游遇抬起眼皮看他,“被匕首割破喉咙真不会害怕吗?毕竟‘被杀’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
迟南眨了眨眼睛:“所以谢谢你同事安排的剧情。”
游遇笑了:“没关系,我和你是一样的,你用匕首再杀我一次好了,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
顿了顿他又补充,“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迟南反驳:“上次不是我,是角色。”
“我知道,那角色ooc得厉害,没意思,”游遇撇了撇嘴,“我说的不是上次,是烛人镇的时候。”
迟南心想,这个游遇真记仇,也真耍赖,烛人镇明明是他蛊惑自己动手的。
嘴上却说:“嗯,杀你还能拿到30好感度,挺赚的。”
“是吧,不会让你亏的。”游遇笑着,把匕首交到迟南手里。
迟南握住匕首,两人的指尖有意或者无意碰到了一起,迟南的眼泪打湿睫毛,他忙抬手打算擦眼泪。
可游遇已经先他一步,用自己的围巾帮迟南把眼泪擦掉,动作慢条斯理十分有耐心。
迟南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发现游遇的灵体并没有因为他的眼泪消失,也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痛苦之色。
“你在好奇我现在也是灵体状态,为什么不怕你的眼泪?”游遇耸耸肩,“我也是做个实验,没想到眼泪对我真不起作用,大概是因为…这是我的身体吧。”
迟南:“……”所以眼泪还会认主?
“可以看看你的脖子吗?”迟南视线转向他的红围巾说。
游遇主动把沾了迟南眼泪的围巾从脖子上取下来,露出深可见骨的刀痕。
迟南的眼睫微不可察颤了颤:“当时疼么?”
游遇摇头:“同事已经事先把痛感系统关闭了。”
迟南哦了哦,又问:“烛人镇那次呢?”
游遇沉默一瞬,笑道:“一点点。”
“哦。”迟南看着手里的刀,刀刃倒影着他的脸,他和“角色”不一样,拿着刀的时候面无表情。
内心也很平静,甚至能听到自己毫无节奏变化的呼吸和心跳。
“我们可以算作同一个人,所以想要破局,杀了我是一样的。”作为恶趣味的造梦人代表,游遇很擅长蛊惑人心,更擅长手把手教人如何蒙蔽规则。
迟南点了点头,似乎被他说动了。
“南哥,我准备好了。”他说着和之前一样的话,但这次并非背台词,而是真情实感的,比上次机械的演技自然许多。
迟南比他矮一些,只能抬头看他:“那你闭上眼睛。”
“嗯?”游遇有些疑惑。
“闭上。”迟南又强调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迟南在介意什么,游遇还是老老实实闭上。
等待迟南做出选择和行动的过程,让他很愉快。
迟南说服游遇闭上眼睛后,用匕首在自己手心划了下试试,因为刀刃锋利,鲜血很快就淌了出来。
但和他预料中的一样,他并没有因为被刀子割破手心感觉到疼痛。
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测,他的异化要比姜羽快一些。
“先不许睁开。”迟南又强调了一遍。
游遇弯起唇角:“没问题。”
时间不多,迟南丝毫没有犹豫,举起匕首朝自己脖子抹去,他对自己下手狠且迅速,很快就切断了颈动脉和气管。
因为痛感被屏蔽,迟南只感觉脖子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因为缺氧眼前布满黑斑,这些黑斑很快连点成片,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全身力气也和血一道迅速流逝,迟南支撑不住侧倒在旅店的床上,原本干燥的被褥都被他的血染湿透了,让人很不舒服。
很快,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迟南最后确认了一下,游遇确实按照他的叮嘱没睁开眼睛,不然…在身体主人面前割开他的脖子,迟南有点过意不去。
游遇没看到整个‘自刎’过程就好了,迟南想。
他松了口气。
游遇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来脖子被刀锋切开的冰冷感,浓郁的血腥味在密闭的旅馆房间弥漫,游遇心中咯噔了一下,瞬间明白自己被小恶灵忽悠了。
他睁开眼的时候,迟南已经倒在了血水浸染的被褥上,呼吸微弱。
游遇没讲话,眸光变得十分暗淡,他感觉自己瞬间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占据了理智,他不知道如何描述那种复杂的情绪,他只知道迟南擅作主张的‘死’令他无所适从。
比失控感更令他烦躁不安。
迟南只剩下最后一丝清明,他想睁开眼看看被骗后游遇会有什么表情,可惜已经没力气掀开眼皮。
可他能感觉到,整个房间的气压变得很低很低,就好像被水填满了屋子那样,让人喘不过气。
难道他把这个骨子里都是恶趣味的造梦人惹怒了?
是因为自己擅自弄坏了游遇的身体吗?迟南想了想,无声的动了动嘴唇:“抱歉。”
好像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脸颊、鲜血横流的脖子上,迟南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最后,他隐隐约约听到游遇在耳边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