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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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姜恒没有再坚持,爬到耿曙身边,耿曙腾出一手搂着他,让他伏在自己胸膛前,依旧懒懒散散地倚坐在正榻上。
    另一手依旧按在烈光剑的剑柄上。
    “天快亮了,”姜恒困倦地说,“你也睡会儿罢,万一是虚张声势呢?”
    “知道了。”耿曙沉声道,顺手摸了摸姜恒的头,依旧望向院中,双目深邃明亮。
    “万一不来呢?”姜恒说。
    耿曙说:“不来不是正好么?本来也不喜欢杀人。”
    姜恒说:“我可没有骗你,也没有骗项余。”
    耿曙莫名其妙道:“你当然不会骗我,怎么突然这么说?”
    姜恒摇摇头,把脸埋在耿曙胸膛前,蹭了几下,趴在他身上,渐渐睡着了。
    清晨时分,外头雾蒙蒙的,依旧很暗。耿曙搂着姜恒的左手,手指间玩着一支未蘸墨的羊毫笔,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熊安午后的那个提议,说实话让他动心了。曾经他以为与姜恒能安安稳稳地在雍国过一辈子,但自从在郎煌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世后,耿曙便有了预感,他们迟早有一天,要与汁琮对上。
    留在郢国,会不会比雍更好?
    否则未来需要非常小心,因为那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刺客会不会就是汁琮派出来的?
    不……不应该。耿曙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这几年里,他渐渐地开始想得更多,尤其姜恒回来的这一年中,让他的世界发生了许多变化,他开始学着像姜恒一般,去揣测别人心中所想。
    汁琮派出刺客来杀姜恒,对雍国有什么好处?除非他早就知道了姜恒的身世,可是他有证据么?会不会在某个地方,有着铁证,能证明姜恒就是……
    忽然间,耿曙听到了响动,紧接着侍卫一瞬间喧哗起来。
    耿曙锐利的双目瞥见了一个灰色的人影,人影从宫墙外跃入,扑进了他们的寝殿!
    那速度简直堪比海东青飞翔,耿曙没有出剑,甚至没有动,搂着姜恒一侧身,左手出,甩手。
    羊毫笔刹那化作一道虚影射去,一声轻响,那道人影却没有倒下,一个踉跄,仿佛被什么架住了。
    紧接着,人影身前鲜血狂喷,胸膛露出一截剑刃。
    剑刃被抽走,现出背后的界圭。
    界圭戴着半面银面具,冷冷道:“早知道你一直等着,我就不来了。”
    界圭腹部正在往下淌血,浸湿了他的半侧武裤。耿曙看见那银面具时,震撼比刺客的突然造访更甚,刹那放开姜恒,定定看着他。
    界圭扔下一句话:“这伙人不好对付,你还是当心点。”
    话音落,界圭抽身而去,消失在屋檐上。
    侍卫们才大喊道:“有刺客!”继而一拥而上。
    姜恒顿时醒了,看见殿内倒伏的尸体与一大摊血,忍不住大喊一声。
    耿曙在榻上甚至没有起身,眯起眼,他第一个念头是去追界圭,却恐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不能离开姜恒身边。
    项余也匆忙来了,显然一夜未睡,正候在宫内侧殿中,看了房内一眼,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项余沉声道。
    侍卫们将那杀手翻了过来,仰面朝天,正是浣妇。她的双目圆瞪,身上有不少交手留下的血迹,右眼处被耿曙掷出的羊毫笔直插入脑,她冲进寝殿,刹那挨了这么一下已死,背后又被界圭追上,补了一剑。
    姜恒:“……”
    “是她吗?”耿曙问。
    “是,”姜恒道,“就是她,我认得,怎么只有她一个?”
    项余说:“她被另一个人,在城中追逐了整整一夜,暂时应当没有别的同伙,否则同伙一定会来救她,你们可以休息了。”
    姜恒怔怔看着尸体,耿曙却依旧出神。
    立春当日,姜恒很精神,耿曙却很困且有点烦躁,缘因他还是不放心,昨夜又守了一夜,生怕那杀手的同伙还不死心。
    姜恒劝他休息,耿曙却道:“不打紧,从前行军也是这般,两天两夜不睡觉是常事。”
    耿曙烦躁的原因在于他不想去参加郢王的祭祀,只想与姜恒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待着,但别人来请,姜恒必须去,毕竟还给主人家找了麻烦。
    第133章 古椿树
    立春一到, 满城的桃花就像约好的一般,开得缤纷灿烂。郢国的宗庙在城北一棵二十人合抱的古树前,传说那古树乃是上古帝王亲手所栽, 庄子称其为“椿”。宗庙内供奉有郢、郑与曾经的随、越二国祖先神灵。
    之后郢国伐随, 郑国灭越,四国剩下了两国。
    姜恒通晓史迹, 知道这四国都出自一脉, 郢与郑更是兄弟二人的封地,然而晋天子建朝六百年后, 如今的郢与郑已交战不休。
    兄弟出自一家,一代两代,百子千孙,其后血缘渐淡,利益争斗使然,最终已成陌路人, 开枝散叶的家族,最终仍不免如此。姜恒想到雍国的汁琅与汁琮, 如果那个汁炆还活着,也许这一代还能与汁泷好好相处,再过三五十年、两三百年后, 大家的后人可就难说了。
    熊耒正式开始了他的养生修炼, 脸上带着两个黑眼圈, 出得宗庙时, 站都站不稳了, 依旧特地朝姜恒走来,问:“太史昨天晚上……没什么事吧?”
    姜恒一脸诧异,端详熊耒, 算算时间,今天开始斋戒,顶多也是缺一顿早饭的事,又不是不让你吃东西,怎么整个人就萎靡得这么厉害?不应该啊。
    “陛下……没事吗?”比起自己,姜恒反而更担心熊耒。
    “我很好,很好。”熊耒扶着王车御辇,说道,“这不是想到要连续四十九天清心寡欲嘛,就趁着开始前,好好地……放纵了一把……”
    姜恒:“……………………”
    熊耒一连三日深居宫中,无事不出,先是狠狠地提前连吃三天,又疯狂纵欲,把后宫牌子全翻了一遍,压根无心过问姜恒,连刺客的事,也是今天早上听项余转述后才知道的,当即出了满背冷汗,祭祀过后,特地将姜恒叫来,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了一番。
    “你大可不要担心!”熊耒说,“本王已嘱咐项余,他以全家性命作保,一定为你查出凶手来历与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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