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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太子太傅的人选,也不是普通教书先生,是定下来就要公诸朝野的,眼下他们不过是有这个念想,自己就问了出来,当真蠢得可以。可眼下也没有补救的方法了,只得打个马虎眼回他:“常见公子羿与你出入长安宫,早前你又说太傅被换走了,所以猜测公子要做你太傅。”
“娘娘猜测的半分不差。”江昭语气平缓,听不出是褒是贬,令伊束生了极大的挫败感,自己心智竟连这个总角小儿也比不过,一句话就让兄长辛苦在长安宫安插的眼线保不住了,真是猪头。
说多错多,又不能将太傅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伊束想了想,索性破罐破摔,径直问他:“听闻新皇登基要宣布国策,不知昭昭儿心中可有成算?”这是完全将他当作大人一般交谈,使江昭得到了极大的尊重,心情也舒畅许多。
江昭想了想前两日江子羿与自己所谈,决定半藏半露,横竖伊尹这几日进不了宫,她知道了也无法将消息传出去,不足为虑,再者她不过是想知道新政是否有损将军府利益,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让她心里有数也好。于是开口问道:“娘娘可知道南方诸国的科举制度?”
伊束点头,她在学堂时,曾听先生讲过科举,通过考试可比官员推举要好上许多,不失为一种选拔士子的好方法,若真借鉴实行,倒是真会在朝堂掀起大浪,遂问:“这是要效仿南方诸国进行文治?”
“这是父皇的心愿。”江昭说着,两眼泛出耀眼的光芒,伊束跪坐于一旁,只是静静瞧着,就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坚定,还未开口,冷不丁的就听他问:“娘娘可知晓我封号的由来?”
昭文君,伊束心中默念他的封号,旋即应道:“《左传·桓公二年》有云:“火、龙、黼、黻、昭其文也”。显扬文采之意。皇上可是此意?”如此看来,皇帝实行文治之意,早已在江昭的封号中彰显,只是碍于内忧外患,没有将政策施行彻底,或者说是态度不够强硬,不够深彻,没有起到理想作用,才会落得如今境地,不过于昔日先帝在时,已大有不同,这都是她从父亲那里听说的。
江昭听她拆解的不错,乖巧的点了点头,想着这重要的国策也告诉她了,就到了该她表态的时候,便回头问她:“不知娘娘有何见教?”
伊束从前贪玩惯了,从不关注政事,也从不认为自己具备理政的能力,这厢江昭冷不丁的问她有何见教,她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遂连忙摆手:“见教不敢当,不过听完粗浅有些疑惑。”
“娘娘请讲,昭昭洗耳恭听。”江昭态度端正,向她欠了欠身,示意她讲。
中北世袭罔替已有数百年,若无震慑朝野的大事是决计不会将爵位做出变动的,且崇尚武治,全国上下官员,十有七八都是武将,这是国情;伊石可算是军中典型,加官进爵后开始学习识文断字,研习兵书,但军中多的是嫌苦嫌累中途放弃学习的将领,这是事实。
试问,有这样的官员当政,会有多少百姓愿意将孩子送去学堂?远的不说,就以江子羿为例,若无宁王替他开蒙,如今放眼列国,可会有他公子羿大名?伊束想到这里,不想问的太过冷硬,怕他受了挫折,只是开口问道:“昭昭儿可知民意为何?”
江昭应道:“百姓共同的意愿。娘娘何意?”
“你懂,就好。”伊束先行肯定了他对民意的解释,旋即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本宫的意思是,中北尚武,既是民意,又是民俗。若要一举推行文治,便是要将文武颠倒,削弱兵权,寒了将士的心不说,更要从根本上杜绝尚武之心,谈何容易。你且告诉我,此种情形如何处理?”
中北人从前远居关外,是马背上的民族,更是马背上打的天下,从北边进入关内已有几代,但由于国力落后,内外战乱不断,身上还留着不少戎狄的习性,勇武好斗。崇尚武力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很难断绝,所以当江岐横空出世,提出文治,无疑于国中异类,万幸得先帝赏识,后来又有江子羿等人与他同行,同谋,才使得他的文治国策不太顺利的推行了七年,虽收效甚微,却不能否定此举起到的作用,其中推行最严的便是世族犯法,惩处更甚于平民。
江昭对答如流:“其一,从世族着手整顿,若有不从者,按律严惩;其二,在各州县设立国学书院分院,分季选拔人才入京进行考核;其三,不论世族贵族或是士农工商,一家一户至少一人入学,酌情渐少束脩;其四,接纳外臣,向南方诸国广发求贤令。”条理清晰,范围甚广,让伊束愣了许久,可细细想来,此举还是太过冒险,漏洞虽有,好在不大,又从根本上触动了武将与世家的利益,少不了人从中作梗,注定了此举艰难。
“昭昭儿已得公子羿的真传,是本宫多虑了。”伊束在心中分析许久,只道他一个小孩子,应当说不出如此可行的法子,多半是江子羿提出,他转述,但还是表示了对他的尊重与肯定。
江昭倒没有觉得自己提出的这些法子多可行多有手段,况且算不得上策,还是别毁了叔父名声的好,遂拱手作揖,言明:“不过是江昭为了解答娘娘疑惑的敷衍之作,与叔父比,还差许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