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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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告诉自己学校晚自习结束得迟,没有公交,打车又不安全……何况下雨,出租车不好抢,高三学生在这个点儿不能生病。
    何况林蝉明天联考。
    景晔诧异片刻,惊讶于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了林蝉联考的日子。他捏了捏鼻梁,最终无奈地拧了钥匙,放开离合,开车驶离小区。
    从他们的住处到一中开车只需要十来分钟,路口不多。景晔自从拿了驾照很少碰车,夜晚,下雨,他开得小心翼翼,速度慢得像蜗牛,顺着导航抵达一中大门时,刚巧听见下课铃迟了半拍响起。
    景晔拿出手机,拨出一串熟稔于心的号码。
    三声待机后,林蝉声音带着疲倦:“怎么了?”
    “下课没?”景晔说,“我……到校门口了,你直接出来就行。”
    他听见那边细而绵长的呼吸暂停一拍,林蝉犹豫地问:“你来学校了?其实我可以自己……我带了伞……”
    “赶紧出来,这么大的雨。”
    说完挂了电话,景晔想,还好他们没有看见对方,否则他该不知怎么解释自己耳朵发烫了。
    14 有时候是一种沉沦
    灯火阑珊的校门出现在视野中,景晔竟觉得恍如隔世。
    几年前,景晔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他成绩不差,尽管不像虞洲每次榜上有名,高考分数不算太让人失望。
    而后就像叶小蕙每次数落的那样,景晔放着金融专业不读,自作主张改了志愿去传媒学院。家里人对他的专业一窍不通,正尝试消化这个决定,景晔又和赵璐串通一气,直接干脆地买了张火车票北上了。
    高中三年时光已经很遥远,景晔隔着车窗,看门内不时走出几个穿校服的学生,难得沧桑地感慨:什么都不用想的日子真是太好了。
    十点半下课,学生们从门口鱼贯而出。伞大都是深色,遮着每个人的面容,在雨幕里,与树木阴影、街边灯光显出沉郁的基调。
    景晔把车停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每看见身量相似的,他总会紧张一瞬。看见不是林蝉,却又说不出的失落。
    终于,穿深蓝色校服的林蝉出了校门,他贴墙角小跑好几步,犹豫地看了眼越来越细密的雨水,遮住头的书包放下,肢体动作有点茫然无措。
    不是带了伞吗?
    景晔眉心一皱,一股无名火蹿上心口干脆打了双闪。
    灯光晃了晃,林蝉很快发现了他的车。但林蝉警惕性高,眯起眼,打量了好一会儿车牌号,直到从雨刮器的缝隙中看见半张熟悉的脸,才松了口气似的,书包也放下来,飞快跑向景晔的方向。
    停车的位置在后排落座就方便,但林蝉转了一圈,还是选择副驾驶。校服外套材质还算防水,林蝉捋了把过长的刘海,书包随意踢到座位下方。
    他粗糙地用袖子擦一擦脸,转过头看向景晔:“谢谢。”
    景晔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伸长手臂,从驾驶座后的口袋里拿出一条一次性毛巾递给林蝉。对方没接,眼神有点疑惑:“啊?”
    “头发湿了。”景晔说,又把毛巾往前递,“擦一擦,小心感冒。”
    林蝉这才慢半拍地点点头:“……谢谢哥。”
    他浑然不觉自己淋得头发全贴在脸颊,拆开后胡乱抹了两下,又抖抖脑袋,差不多似的拿毛巾盖在头顶。
    这动作落入景晔眼中,他没来由地想到了楼下邻居家养的小土狗,又黑又白的花色,某天沾了满身水,站在楼道里甩了一地湿痕,踩出一串梅花脚印跟着主人回家了——联想太丰富,景晔忍不住侧开目光。
    他紧绷的表情在林蝉看来有些像生气,擦头发的手停了一拍,林蝉问:“不走吗?”
    轻柔音乐突然被打断,景晔正思考着林蝉和小狗的谜之联系,蓦地听见问话,来不及辨认内容先猛踩了一脚油门。
    然后因为离合抬得太急,车子直接在大雨中熄了火。
    林蝉:“……”
    景晔窘迫极了,手忙脚乱地重新点火,一言不发。
    林蝉情不自禁带了点笑意,把毛巾叠好放在膝盖上。他的眼珠微微一动,仿佛注意力都在雨刮器上:“哥,你怎么拿到驾照的?”
    景晔没搭话,集中注意力将车开到大路上。
    速度平稳,他心里那股快熄灭的无名火死灰复燃,连带被车内空调熏暖了的潮气一起发酵,直直地袭向太阳穴,撑得景晔有点头痛。
    “不是带了伞吗?”他说,尽量让自己语气听上去不太在意。
    林蝉:“带了啊,但你来接,我就借给同学了。”
    这话入耳,景晔下一句顺理成章就要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可字到嘴边,他不由自主地哽住了,好像怎么问都不太合适,只好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可林蝉弯了弯眼睛,自行解释:“是女生。”
    景晔:“……啊。”
    多此一举的补充,林蝉缓缓地收敛笑意,继续一下一下地擦头发。
    两个人之间的安静好似已经成了常态,无论景晔还是林蝉都没有打破的念头。
    放在过去,景晔和林蝉有聊不完的闲话家常。自从林蝉上次若有似无地承认了自己当初的“爱情”,景晔便不知如何应对——态度软一点,他害怕林蝉又说出类似的话,令人不安;如果要强硬点,景晔实在做不出来。
    告白的林蝉没当回事,他却神情做作,只会显得小气,而且也更像心里有鬼,所以景晔最终只好紧紧地闭上嘴。
    车载电台的深夜情感节目进入尾声,主播声音扩散在狭窄空间:
    “节目的最后,尾号为‘2193’的这位嘉宾为各位还在路上的听众朋友们点了一首老歌《伤痕》,希望大家都能找到治愈自己的方式,祝各位晚安。”
    “……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想留一盏灯……”
    景晔把林蝉直接带回了自己家,找了闲置的睡衣拿给对方让他去洗澡,自己回卧室后还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通刚才怎么会同意林蝉的提议——
    “我没带钥匙,他们肯定都睡了,哥哥,要不我去你家住吧?”
    “联考……对啊,明天我早点起来回家拿材料。”
    “不过你觉得不太方便,那就算了吧,我自己走两步就行。”
    ……根本没给他反驳的余地。
    太狡猾了。
    到底是冬天,雨势渐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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