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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工作很忙的。”
岑意说,“我去过茶庄,那里的阿姨很好。明天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她们会照顾我的。”
“那……”
“没事的。”
项欢还放心不下。他却没力气再解释什么,疲惫地打断道,“我好困。能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儿?帮我订明天下午的机票吧。”
“那……好吧。”
项欢看着他缩回被子里,无奈地退出了房间。
这一天没有工作,过得却并不比前些日子轻松多少。夜幕降临,其他人也陆续要离开文枝,过来告别时他都没有起身,只能隔着被窝沉闷地打一声招呼作罢。
祁燃看得难以安心,“我也可以后天再走,改签机票再陪你一天好不好?”
“别……不用了。你前几天还说好久没回家了,有时间就去他们那边吧。都到家门口了……叔叔阿姨都盼着见你。”
“可……”
“别在这了。”
岑意闭眼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他平时是最喜欢热闹的,上个厕所都要拉人一起。但他拒绝了任何人的陪伴。连祁燃都不起作用,项欢更愁得头大,不得不打电话请示老板。
宁如青指示她暂时不用多加干涉。片刻后发了航班信息过来,要她按时间去接机。
沈闻霁凌晨的飞机到文枝。
他连一个助理都没有带,只带了随身衣物背个包就过来了,项欢乍一看到感觉像是回家过周末的大学生。顺利接头后没一句废话,“去酒店。”
再到酒店时间更晚了。她忙中出错忘了提前预定房间,要去前台时却被他打断,“不用了。岑意住在哪?”
项欢便领他去看岑意。
按门铃依旧没有回应,她刷卡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对房内的人来说,开不开灯都一样。
行李箱放在角落里,前天晚上收拾了一半,想着睡一觉起来再接着整理的,谁知道撂下就没能再继续收拾干净。桌上放着两份外卖,摆放整齐却早已失了热度。
“都是他爱吃的。下午从医院回来点的餐都没动过,晚饭也没有吃。”
项欢压低声音道,“不想理人,也不肯露出头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唠!
最近迷之倔强的卡章规律:一定要写到沈老师出现才安心有崽崽有啥可惊奇的!明明我提前半年就已经把番外生子挂文案唠!
昨天才说是这个月最后一次熬夜
我可真是个小猪蹄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说一次(?)
这个月再也不熬夜了!
大家晚安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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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我不明白……但他表现得很平静,一般十来岁的小孩儿碰到这种事不是会感到无助崩溃甚至大哭一场么?”
项欢无奈道,“他太安静了,我反而不知该怎么处理。”
房间里只有她压低的说话声,语毕便连同呼吸声一起隐匿。这个沉默的房间里,连光都被拒绝进入,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显露不出一缕街灯的影子。
“知道了。先回去休息吧。”
沈闻霁将背包丢在沙发上,手机调成静音,“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项欢不确定地看了他好几眼,又去看岑意的反应。
床上那坨被子自始至终没有理睬他们,似乎睡得很沉。
宁如青只交代了她把沈闻霁接回来,接下来要怎么做并没有明说。什么小事都要请示会显得她优柔寡断。老板也说过,必要的时候应该学着自己处理决断。
“那好。沈老师您早点休息。”
她说,“明天早上我给你们带早餐过来。”
沈闻霁阖眼躺进沙发里低应了一声,等她离开后,才又睁开眼睛望向床上。
上次见面还是在一个月前。
这一个月里他和秦骁相继回国,没有再接其他的工作,将孟岚可能会选择的藏身之处全部搜寻未果,便知道并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事。近几日找了朋友开始地毯式寻找线索,自己不再出去做徒劳的奔波。
这件事早在七年前他们就已经做过一遍,或许当时孟岚就已经身处国外才没有找到他。如今凭着猜测再从头来过,希望依旧渺茫。
但无论如何,总要做些什么。
悬而未决的感觉令人生厌,沈闻霁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但不想工作也不想回家,正在丧失生活感的当口
岑意出事了。
沈闻霁对失去视力没什么概念,也没有闲到在家里玩过“蒙着眼睛过一天”这样无聊的体验游戏,但只凭想象也知道感官被禁锢的滋味必定不好受。
来之前也以为会看到一张哭得泪眼朦胧的小脸,飞机没落地他就已经开始在心里合计怎么哄了。
现在虽然不用哄,但就像项欢说的,情况并不比看到他嚎啕大哭更乐观。
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被子边缘露出发顶,乱蓬蓬的发丝散在枕头上。
沈闻霁想起身过去,但终究没舍得动他。望着出神,没一会儿自己也困了。
那颗小脑袋里面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真想进去看看。
岑意睡得很沉。
甚至是并非本意的深睡。他在梦里醒了好几回,每次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苏醒时又会再醒一次,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不过是一场梦。如此反复几次,自己也说不清是在梦还是在现实中。
他曾经看到过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因此梦里从来都是五彩斑斓的。如果是在平时,醒不来就继续赖床,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来到真正的现实,迫切地希望真正苏醒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五彩斑斓的世界。
但他只是坠入下一个五彩斑斓的梦境。
像是要把他短暂的十几年人生全部重现一遍。他从自己从小生活的房间里醒来,从医院的病号床上醒来,从基地练习生宿舍里醒来,甚至在某一架飞机的座位上睁开眼,看到窗外浮动的云海。十七岁以前的经历和近半年的生活剪影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究竟哪一段是梦,哪一段是现实。
或者都是梦,也都是现实。
最后一次在酒店的大床上意识回归,他是被饿醒的。
有哗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是前一天使用过的浴室的方位。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