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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驿丞。若真考了个状元……恐怕皇上会失望。”
“此话怎讲?”
“跟顾大人比起来,怕是称不了皇上的心意。”何舒月笑道。
蔺容宸道:“你倒是了解朕的心思。”
“下官不敢。”何舒月落了子,喜上眉梢,“皇上,承让了。”
蔺容宸低头一瞧,丢下手中的棋子,半晌不语。
他竟然输了。
“头一回赢了皇上,臣诚惶诚恐。”何舒月笑呵呵地收好棋子,“是否再来一局?”
“不了。”蔺容宸见周公公一路小跑回来,再无心思下棋,“如何?”
这次的会元令周公公十分想卖个关子,但胆子不够大,只能如实禀告道:“回禀皇上,此次会元乃苏州严曦。”
何舒月愕然,“前太傅的那个孙子?”
周公公点点头,“正是。”
“监考官换人了?”
周公公十分理解何舒月的心情,因为他得知这个结果时也是如此想的,“并未换人,还是尚书大人。”
何舒月失笑,“这次科考有些意思。”
蔺容宸微诧,“何卿认识严曦?”
“有所耳闻。”
“此人如何?”
“妙不可言。”
“……”蔺容宸并未细问如何个妙不可言法,想来不过是那些他早已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的传言。
“没想到这少年原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何舒月老神在在道。
蔺容宸不语,他对这个结果的意外程度绝不亚于任何人。一路高中解元、会元……当真是运气使然,还是有真才实学?待何舒月离开后,蔺容宸叫来赵珣,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三月十五日。
承安年间的第一次殿试由蔺容宸亲自监考,考场从明德殿到千秋门,考生近二百人。天明入,日暮出。御试以策问为主,策题有两问——治国□□和民生国计。这两个是蔺容宸最在意的。此次选材必是他所需要之人,能助他斩虎狼,破困局,开盛世。至于诗赋、贴经之类的考题,他全部交由钦派大臣负责。
科考人较多,一直到结束,蔺容宸也没看到严曦人在哪里,倒不是他没参加,而是蔺容宸过于专注这场殿试,并无心思在人群里寻找严曦的身影。待考生交卷后,由掌卷官将试卷糊名弥封,交给读卷官批卷,选出名次前十的考卷呈到御前。
除了一甲第二、三名的钦定用去约莫半个时辰,状元的御批不到半刻钟,此举让读卷官瞠目结舌。虽说阅卷时他也觉得这第一名的文采构思确实无可比拟,但如此快的做决定会不会显得不够严谨?
“拆封。”全部批完,蔺容宸放下笔,“先拆一甲。”
读卷官将宣纸揭开,“一甲第三名常潇……一甲第二名喻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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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科考部分,参考过百度。架空文,跟历朝历代科举制度有所出入,请勿较真。
第16章
赐宴琼林
“下去候着。”蔺容宸挥手将读卷官赶了下去,“朕来。”
说实话,一甲第一名的《治国策》沉博绝丽,是篇多年未有一见的奇文。单是旁征博引这一条,其余几篇就已望尘莫及,更罔论鞭辟入里的见解和璧坐玑驰的文采。比起前状元顾庭芝,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文章,那个人是写不出来的。
试卷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的两个字,令蔺容宸觉得气血上涌,眼花的厉害,他将卷子递给读卷官,“李大人,你来宣。”
“一甲第一名——严曦!”
还真……是他。
“叫礼部尚书来!”
朱章一直在殿外候着,唯恐皇上对此次殿试有异,召见他。“皇上有何吩咐?”
蔺容宸道:“此次殿试是否有可能作弊?”
朱章脸色一白,不知出了何事,颤声回道:“绝无可能。”
“这个严曦……”蔺容宸点了点面前的试卷,“你可有留意?”
朱章道:“应天府一事后,微臣在春试时格外关注过他。当时他看完题目,略一思索,便下笔如飞,臣当时还暗叹,这少年不愧是李太傅的孙儿。”
蔺容宸沉吟一番,又道:“试卷又无泄露的可能?”
朱章叩头道:“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无论春试还是殿试,题目绝对没有泄露!”
蔺容宸将他挥退。
上次会试过后,他曾暗中调阅过严曦的试卷,还命人去苏州找他这两年的笔迹对照一番。得此回答,蔺容宸此刻的心情只能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最瞧不上的人居然成了他登基后的第一个状元……他莫名的生出一种江山堪忧的怅然之感,放下试卷,叫来周公公,“源正,陪朕出去走走!”
这几日降温,暮春的寒气颇为侵人,但大街小巷却热闹非常。所过之处皆能听见议论声,哪家的贡士文章做得好,哪家的贡士相貌英俊,哪家的贡士能考中新科状元……家里有考生的,盼着明日皇榜提名,光耀门楣。没考生的也凑个热闹,等着瞅瞅那状元郎长得俊不俊?若恰好还没成亲,自家还有未出阁的女儿……于是就有京城大户人家连夜搭绣楼,专等着明日放榜,状元游街路过,抛绣球招亲。
“往后状元游街就免了。”这些人尽想着不劳而获!蔺容宸折返回去,一路走得飞快。“回宫!”
“是。”周公公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承安元年,三月十八日。
严曦还未睡醒,街上已经敲锣打鼓,响声震天。他困倦地睁开眼,瞟了眼窗外的天色,阖眼继续睡。店里的跑堂急匆匆地上楼敲响他的房门,“严公子,严公子,你高中状元了!恭喜恭喜!报禄的官差大人正在楼下等着呢!”
“来了。”严曦摸到床角的衣衫,打了个呵欠,穿戴整齐后,开门,下楼,“早!”
报禄官头哈腰地阿谀道:“严公子,不,严大人,恭喜高中!”
“多谢!”严曦笑的并没有多么欣喜若狂,“劳烦大人专门跑一趟。”
“不敢不敢。”报禄官受宠若惊,验了官印,将朝服呈上,交代道,“严大人,明日五更上表谢恩!”严曦接了朝服,又谢过一回,给了赏钱,那报禄官便回去复命了。
见严曦将朝服放在一边,没了下文,跑堂趋附道:“严大人不试试这状元服可合身?”
严曦又打了个呵欠,“不用了。我再睡个回笼觉。”
跑堂愣了,天大的喜事,他竟还能睡得着?此刻不知庆阳楼外有多少女子借着出门买胭脂水粉的由头,聚在门口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这平淡的反应,颇有一番任他尘世喧嚣,我自清风明月的淡然超脱。果然状元就是状元!
“严大人不给家人报个信吗?如此喜事……”
经他这么一提醒,严曦也想起来要给梁砚文报喜,“嗯,麻烦小哥帮我……”他尚未说完,庆阳楼的掌柜已呈上了笔墨。
严曦:“……”
那掌柜兴高采烈道:“没想到我们庆阳楼竟入住一位状元和一位探花,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严曦疑道:“探花?”
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