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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打在身上。陈星和中素打起雪仗,夏天耐不住诱惑,也加入了他们。夏天笑道:“要是秦川在就好了。” 陈星想,要是秦川在,自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他们欺负得睁不开眼来。她笑道:“喂,夏天。” 夏天疑惑地看着她,愣神间,脖子里被塞进一个雪球。他冷得在原地跳起来,边叫边笑道:“陈星!你现在和秦川越来越像了!”
春节在日历本的翻页中如约而至。备年货、大扫除、插花,陈星被杨婕当作苦力,任劳任怨。除夕那日,她难得起了个大早。拉开窗帘,晴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尚有霜意,洒在楼下开着米黄色花骨朵的枇杷树上。陈星搓搓手,哈了口气,竟嗅出了一丝春日的蓬勃气息。
依照惯例,陈策载着一家人,早早去往陈星祖父家。等七大姑八大姨陆续到期,麻将机的洗牌声便开始轰隆隆响个不停了。一声 “七条”,一声 “胡了”,宛若老旧唱机里层叠轮回的思绪。灶台上,掉了漆的砂锅 “咄咄” 地叫,像绿皮火车开过,里面炖着虾油鸡和虾油肚。浓郁的香气飘出,陈星凑近,使劲吞了一大口,整个人都融化在暖洋洋的厨房里。
下午,陈星的姑姑在厨房里准备春卷。黄绿色的雪菜被压在砧板上,她姑姑手速极快,咔嚓几刀就切成了碎末,同冬笋、猪肉一起搅拌。陈星一时兴起包了几个,像叠罗汉那般垒成一座小山,只是包的还没吃的多。
其实过年也无非那样,一家人团聚吃顿年夜饭,小辈们开开心心拿了红包,被大人追问着期末考成绩,也就酒醒人散了。出了祖父家,推开半锈的绿漆铁皮大门,一勾新月遥遥地悬在香泡树笔挺的桠杈间。冷风止不住地吹,像刀割般生疼。陈星把下巴埋在高领毛衣里,那月亮也跟长了脚似的,越往前走,反而越觉得遥远,从触手可及的树枝逃到低垂的天幕。她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小小的一弯,月亮便又从她指缝间跳到云端上去了。陈星有些气馁,坐在汽车副驾上,空空荡荡的街道半天才见一颗人影。
“孤魂野鬼都在今天回家了,可秦川还一个人在外上课。” 她这样想着,内心生出许多思念。她有必要给秦川打个电话问候。
陈星泡了一杯玄米茶,关上房门。熟悉的铃声响起,电话那头过了很久才接通。她钻进羊毛毯里,笑道:“我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我?我今天去祖父家过年了,那边是一楼,老小区,我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大衣,冷死人了!但是年夜饭很好吃,吃完我就回家了。我在看春晚,你在干什么?”
那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陈星又道:“喂?你怎么不说话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头的人静静道:“我是希达。” 陈星心里一跳,看了眼通话人的名字,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疑道:“啊?秦川呢?” 希达道:“他在洗澡,让我告诉你一声,等下给你打过来。” 陈星 “哦” 了一声,正准备挂掉,希达突然叫住她:“陈星,新年快乐。”
她突然抖了一下,手机砸到眼角。陈星吃痛,希达听到她极轻微的叫唤声,问道:“这么了?” 陈星低声笑道:“没事,手机砸到脸上了。新年快乐。”
希达觉得可笑,他竟然拿着秦川的手机和他女朋友说话,而且他居然还舍不得挂掉。他推开窗户,北京的冬天和杭州不同,空气干得像面粉,粒粒分明。天是苍灰色的,仿佛水洗过的老旧窗帘,阴恻恻地照着宾馆顶灯的光。他屈着指关节,一下一下敲在窗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陈星道:“你们吃饭了吗?” 希达道:“吃了,很多人一起吃的。明天休息,我们去故宫。这里下了很大的雪,红墙白顶,一定很好看。” 陈星笑道:“呀!我后天就要来了呢!我没去过故宫,本来还想和你们一起去玩的。”
她要来北京了?希达始料未及,心情雀跃了一下,又缓缓低落下去。她来北京肯定是来看秦川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随意聊了几句,希达就挂了电话。屏幕黑下来,倒映在他眼里的光也渐渐黯淡了。
第二天,杨婕把陈星送到机场。春节游客多,陈星特意买了早班机,没有延误。她远去的背影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即将飞向属于她的蓝天。
秦川上课的地方在北大。这天结束得早,陈星在校门口等他,老远就看到他和希达走过来。秦川穿了一件驼色大衣,一双腿又长又直,好看得就像电影海报上的明星。希达也是眉眼出挑,两人走在一起,就是陈星世界里的全部色彩。秦川俯身抱了抱她,笑道:“来啦,中饭吃了吗?” 陈星道:“还没有,我把东西放在酒店就赶过来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希达退到一边,默默微笑着。秦川问他:“晚上一起吃饭吧?” 希达本来要拒绝的,可是陈星也对他说:“来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大家在一起多开心!” 他也就应下了。
北京冬天冷,陈星还倔强地穿着裙子,不停打喷嚏。三人于是吃了顿火锅,热腾腾的。吃饭的时候,她一直说说笑笑,替他们往锅里下菜。希达望着她,一双筷子就像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他不知道陈星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他喜欢她,虽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