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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停在台阶上,很仓皇地冲她叫。中素打开铁皮盒子,把盖子放在大腿上。她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摸着那凉得刺骨的铁块。她的唇上下翕动着,脑海里全是她把头埋在江彧胸口的场景。她抱着他,他那样温柔,以至于她有了种错觉,就好像她在某个瞬间短暂地拥有过他一样。她一定是疯了,否则她想不出别的理由,竟然爱上了这个永远不可能的人。“啪嗒” 一声,她落下一滴近乎于荒唐而无可救药的眼泪。
浮沉各异势I
自从认识了希达后,在校园里好像总能碰到他。或是在音乐厅弹琴,或是在回寝路上,最多的是在食堂吃饭,却不常碰见他和嘉言一起。遇到时,他便和陈星四人坐在一桌。起初,他还有点拘谨。时间长了,哪怕是一杯鸡米花,五个人也要轮流分着吃。夏天碗里的排骨终于减轻了压力,陈星现在总是从秦川这边挑,中素有时挑希达的,他也没有什么怨言。陈星问他怎么不和嘉言一起,希达说,嘉言是学生会的,经常被叫走,没什么机会和她一起吃饭。
十月中旬一过,天气渐凉,宿舍的衣柜里多了几件薄薄的毛衣,至于T恤短裙之流,也就慢慢被淘汰了。几人仍和平常那般玩闹,可每人内心都或多或少添了点凝重。秦川和夏天最近不去打篮球了,陈星和不和中素晚自修溜到碎心湖玩了。这日,中素扎在教室后的人堆里,踮着脚尖使劲往里钻。墙上用胶带纸贴了一份 “期中考试安排表”,中素看清楚以后,苦着一张脸对夏天道:“语数化生一天考,我估计又要不及格了!” 夏天笑道:“没事,我和陈星陪着你呢。你忘了上次数学考试,她六十四,我五十八,你六十。我们彼此彼此,你怕什么?”
陈星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头来,笑道:“别,我们两个再怎么样也及格了。你虽然和中素只差了两分,可这差距就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比吗!” 夏天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拆开来分给她和中素,笑道:“我这是让着你们,怕你们考垫底伤心。” 中素又朝他伸手,夏天索性把整合都塞给她。中素笑道:“谢啦。看在我们难兄难弟的份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中饭?” 夏天于是跟她去挤闹哄哄的食堂,碗里一半的排骨都被中素夹走了。夏天笑道:“中素,原来你跟我吃饭是有目的的。”
眼睛一闭一睁,陈星还没有复习完便到了期中考。这天,中素隔壁床的舒越闹了一个五点的闹铃。陈星紧张得整晚没睡好,干脆跟舒越一道早起背书。中素听到声音,把头蒙在被窝里,一双手死死揪住床单,枕套被她压得像皱皱巴巴的梅干菜。六点,陈星叫她起床。中素嘟嘟囔囔地喊:“啊,好困。你帮我带个早饭好不好?” 陈星道:“你要吃什么?” 中素道:“一个饭团,一个麻球。”
清早的太阳照在香樟树上,晨雾还未退,空气中弥漫着最后一季桂花香。人群跟蚂蚁搬家一样涌进食堂,陈星买了碗小馄饨坐到舒越对面,喝了口汤,道:“你也太用功了,吃饭的时间都在背课文。” 舒越笑道:“这个学校聪明的人太多了,不努力一点,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陈星笑道:“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我这种上课睡觉下课吃饭的人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舒越翻了页书,笑道:“新高考的政策一出,竞争就更激烈了。你想好要选什么了吗?” 陈星笑道:“我有什么好选的?矮个里挑高个,考来考去,每门也就那个分。学校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其实陈星自己都不知道想学什么,他们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仅存的一丝梦想,也早就在日复一日的课业中消失得荡然无存了。
等中素睡眼惺忪地吃完早饭,教室外面已经候着许多学生。陈星一个人走到二楼考场,时间尚早,她趴在栏杆上背课文:木直中绳,揉以为轮,其曲中规…… 希达背着书包,慢悠悠走过来。他看了眼教室门牌,倚在陈星身旁道:“你在这里?” 陈星闻声转过头来,看到是他,笑道:“是啊,你也在这里?” 希达点点头,问道:“复习得怎么样?” 陈星把书扔到他胸前,笑道:“你这个十三班的,也好意思在这里问我这种问题!”
监考老师催促他们进场,陈星走进一看,发现希达好巧不巧地坐在她边上。他考试的时候一直转笔,一个失手滚到她脚边。希达掩嘴轻咳一声,陈星捡起来递给他。希达冲她笑,皮肤白得像富士山的雪,海棠红的唇像燃烧的火焰,一直燃到她心里去。陈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一场考试结束,她拎起书包就往下个考场走。谁知希达追了上来,问道:“你数学在哪里考?” 陈星道:“物理实验室二。” 希达笑道:“巧了,一起走吧。”
细细想来,他们也是极有缘分的。许是这世间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不然为什么茫茫近千人中,他们连考场都能接二连三地排在一起呢?只是在发现这点之前他们都已经有男女朋友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幻想。考数学时,希达坐在第一排,陈星坐在最后面的角落。十道选择题,五道填空题,三道简答题,每道题都像催魂夺命的符咒,折磨得陈星头疼脑热,一支笔在草稿纸上 “唰唰” 地推演,可就是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