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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了吧?”
“有人喜欢在家办公,有人喜欢在办公室里加班。” 江彧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换了一个姿势。他挪了挪靠枕,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双手懒洋洋搭着把手,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牺牲我的下班时间,确实是因为老师这个职业给我带来了一种区别于其他职业的良好体验感。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精神满足,在这个岗位上做久了,人好像也自然而然习惯于把自己想象得更加伟大。”
夏天捕捉到话中的关键点,问道:“做老师前,你还做过别的吗?” 江彧笑道:“怎么?你对我很好奇?” 他喝了口水,仰头看着天花板。藤黄色的灯光绰约照在脸上,深棕色的眼眸透露出疲惫。平日里喧闹的办公室唯在此刻沐浴在片刻的安宁中,静得甚至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江彧合上眼,慢悠悠道:“这是我教书第三年。之前我一直在实验室里做药剂研发,也在酒吧里做过驻唱和调酒师。”
夏天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幅画面:江彧留着刺猬头,背着电吉他在酒吧里动情地唱着八十年代的《More than I can say》。或是他身穿白衬衫、黑马甲,梳着大背头,站在吧台前,双手晃着调酒壶,嘴角的笑容在喧闹的场合下却显得愈发冷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夏天摇摇头,自嘲地笑道:“你明明可以活得这样自由,为什么要做老师呢?还是高中老师,累不累?高中学生不仅仅是祖国的花朵,还是全家的希望。”
江彧失笑道:“没有为什么?你非要说一个原因,整天呆在实验室里,需要做的就是把各种试剂倒进机器里,设置好参数,然后等上一天半天,等电脑把数据给你分析处理好。这样的工作,轻松归轻松,到底有点乏味了。至于在酒吧里工作,做了一段时间,觉得太喧闹,所以就辞职了。而做老师,面对的是人,你们有感情,有喜怒哀乐,让我也有更真实而纯粹的体验。”
夏天 “喔” 了一声,尚为稚嫩的眉眼里露出羡艳的光芒。江彧垂眸,无声笑了笑。学生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他却仿佛已经老了,经不起任何折腾,稳定、安宁的生活才是他所向往的。时间使然,大概这就是围城。通过夏天,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顿觉新奇:“说说看,我在你心目中什么形象?”
他懒洋洋在那里坐着,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表面上好像揭开了面前的纱,实则里面还隔着一层,跟雾里看花似的总让人看不真切。夏天想了想,诚心地回答道:“年轻、帅、温柔、耐心?我没法用一个具体的词来形容你,你给我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但你一定是学生喜欢的类型,尤其是女生。听完你的经历后,你带给我的感觉又变得不一样了。”
江彧从鼻腔深处哼了一声,抬起眼帘,睨了夏天一眼,笑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天道:“没有了。” 江彧直起身子,身体前倾,认真地看着夏天说道:“那么祖国的花朵,夏天同学,轮到我来问你了。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他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慵懒、散漫的气质一扫而空。夏天有些茫然地摇头。江彧从一叠试卷中抽出两张,随意丢在办公桌上,声音低沉:“解释解释吧。” 夏□□他凑过身子,这才发现那是几周前收上去的暑假作业。他再定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一撇一捺中蕴藏的笔锋,不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夏天的心跳像是被安了马达似的不由自主加快,扑通扑通地沿着嗓子往上蹿,连同刚刚喝下去的那杯水一起,快要反到嘴里了。他突然有种错觉,仿佛刚刚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无色无味的硫酸铜,血液里的蛋白质全部凝固,他几乎要缺氧了。
夏天咽了口水,喉结微微一动,这幕正好被江彧收入眼底。江彧的手指又开始习惯性的动作,一停一顿地敲着把手。夏天觉得无形的压力下,有一张织得密密的网从天而降,把他死死罩住。他想到了陈星,她现在应该在写作业吧?她那么笨,要是是数学作业的话,肯定又要边皱眉边咬笔了。她也有可能在和中素讲话,说不定还会坐在他的座位上,让秦川教她题目。他们对这里发生的事浑然不觉吧?
夏天越想,越觉得一切都是自己惹出的祸。他准备装傻装到底,于是开口道:“什么意思呀?暑假作业吗?有什么问题吗?” 江彧笑道:“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夏天道:“我不明白。” 江彧看向窗外,淡淡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那能节省彼此的很多时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问一句你答非所问一句。你如果想不明白,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给你泡一杯茶,让你坐在这里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把你想到的讲给我听。我想,这应该是一段很有趣的故事。”
夏天沉默片刻,笑道:“江老师,故事有长有短,半真半假,茶有品性,品茶亦需心境。” 江彧理了理衣领,微笑道:“心境是可以人为改变的。你想喝什么?正山小种?武夷大红袍?九曲红梅?”
他哪里是真的想请自己喝茶?夏天笑道:“原来江老师你喜欢喝红茶。” 他起身,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