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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单是自己的亲哥哥无辜枉死足够她执着报仇,再添上侄子惨死,母后被杀,种种灭门血债,怎能轻易过去。”沈玦向沈源嘉行了礼,“大伯,我愿前往劝说母亲。”
沈源嘉注视着曾经的儿子:“如果你能将沈家扶起,你随时可以回沈族。”
这话直接保留下沈玦继承下下任族长的资格。
白日的阳光充足得过于朗然,透过两侧的窗棂能看到浮动尘埃。今日,老师在同国业寺的人商议该如何安排她的去处,或许是某地某处的某个庵。
她有时也问自己,当真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都城吗?可是她的内心毫不波动,她像是成为一具无喜无悲的石头,所有的一切失去了意义。
随着一声沙哑的声响,有人推开她的门。
“母亲。”沈玦恭敬地向她行了礼。
长乐回了僧礼。
沈玦打量着她的装扮道:“母亲,要去看看外祖母吗?”
长乐似乎明白他到来的含义:“贫尼已出家,斩断世俗亲缘。”
沈玦换了问法:“大师,可否为皇太后诵经消业?大师被封为护国法师,当出面主持的。”
“贫尼修行不过几月,远不足老师,不能承担主持一事。”
在长乐要离开时,沈玦说起往事:“去年腊月,儿子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时说的话,也不全是真的。儿子确实下了药,但那是慢性的,需要长时间服用才会发作。那个女人突然身死过于蹊跷,后来找人验尸,发现她身上除了我下的毒,还有另一种。”
沈玦未往下推测另一种药的来历,反而道:“太后一直忧心沈家,前几日还传信到葭西要求尽快进京共议沈家的未来。殿下,您相信太后是被气死的吗?”
不时吹入的风,鼓起长乐僧衣的长袖,强烈的阳光涌入她的眼角。
“殿下,没有人能来拯救皇室了。您的哥哥您的母亲您的侄子因为那些诡计者惨死,他们的血仇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抛弃,在百年后,面对他们时,殿下可否无愧?殿下不是弱者,您身上有着大鄢的福祉和希望,而沈家愿意成为殿下手中的一把刀,为大鄢的安危尽绵薄之力。”
“沈家能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长乐看着自己的手,娇嫩光滑,只拿过金珠玉翠。
沈玦道:“殿下可知为何太后能嫁到皇室,单单是因为我沈家地处仙境,人人相貌较好?是因同显帝在沈家发现一处铁矿。他不愿公开,便许诺沈家女子嫁于皇室,而沈家世世代代为他冶炼铁器,我们不知铁器流向何处,也不能私自出去。直到同显皇帝驾崩多年后,沈家拼死逃出联系上沈太后,才换来沈家上下一命。”
长乐依然背对着他。
“殿下仅知您的姑父谢驸马被杀,可知他的兵器哪来?沈家冶炼的铁器无一不是军用,同显帝偏偏未用于鞣苒作战,而是全部留给他的女儿,为他的女儿夺位铺垫。在同显帝心中唯一能继承他位置的是您的姑妈,而大鄢如今的基业是您的父皇,您的哥哥用自己的心血立起来的。哪怕内忧外患,哪怕阻力巨大,他们也担负起一个皇帝应尽的职责与义务。”沈玦的声音逐渐变得激昂,“现在,这样的江山被人用奸计窃取,还要将温沈一脉灭绝,殿下您忍心看着自己父兄的心血被断送吗?”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长乐沉思不语。
在沈玦心绪上下翻腾时,她转过身,笑了。
“我等你们太久了。”
沈玦道:“那孩儿尽快与沈家商议母亲的去处。”
“不用,只要沈家足够的忠诚,我相信会有人来迎我的。”
风开始夹杂着燥热,堆积的夏日火般的阳光开始到来了。
一月后,温煜登基,定年号永宁。
永宁二年某日,冯腾他们几个大太监拿着朱笔犹豫不决。
最终,秦宏一把按下冯腾的手,画上了司礼监笔下的第一个朱批。
“这是圣上允许的,那群人都说不得。”秦宏脸上带着喜气的笑,“恭喜冯公公了。”
冯腾却没有这般开心,他感觉自己的寿命尽头已经在眼前了。
永宁四年,天灾不断,群臣呼吁天子开坛祭祀。温煜行至国业寺途中,突然遇上暴雨,恰好有一小庵得以避雨。
温煜任由他们手忙脚乱地擦去他衣服上的水,不经意间瞥见格外寂静的院子,问僧尼那是何处。
僧尼道:“是庵主修行的住处。”
温煜兴起趣味,他止住众人,慢慢走过去,推开门。
相隔数年后见到的故人,静静地坐着在昏暗的光线下。
她面露微笑,仿佛聚集了所有的光晕:“不知施主为何而来?”
温煜拿起她面前的热茶,一饮而尽:“为我的国师而来。”
晤故人
国业寺祭坛前的众臣在一阵雨后终于等来温煜,他们恳切地望着尽头逐渐清晰的身影,最终神色大变。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