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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自然。”嵇起予问,“娴娴,可好?”
长乐迟疑:“所嫁非人,却不缺锦衣玉食。”
“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人惑。”嵇起予拿出草药,仔细端详,“娴娴,你入妄了。”
长乐问:“老师,我该如何?”
“世间纷扰一片,不过是你处于红尘。”
长乐诧异:“老师是让我出家?”
嵇起予未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说起另一件事:“风和日丽的春天和凛冽呼啸的冬天,哪个令你心静?”
她怔怔地伫立,目光移向窗外。
寂寥的院子横卧着奇异的荒石,旁边仍青的竹叶在习习的风中舒展,悠然地接过阳光。
她看了眼立在旁边的老师,侧脸别样的俊俏,装作随意地问:“老师,我出家后会去哪里?”
“你喊我老师。”
当风停下,她发现院内已暮色苍茫,万籁俱静。
“你该回去了。”
而立的他仍然似云似烟,像个仙人,那双如昊空的眼睛一如既往。
一个意念掠过心际又转瞬即逝,她空荡荡的内心有了波动。
后院的寮房远不如公主府,唯一贵重的古树在夜的笼罩下,更是幽深神秘。
长乐抱着毯子躺在能看见天空明月的地方。流淌过如水月色的夜风,多了几分荒凉,但这份枯寂却比春日还使她心神荡漾。
眉眼饧涩难忍,长乐拢紧身上的毯子就着月色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有着微风与药香的梦。
一种陌生的感觉从深处萌生,如同夏花,亮丽而绚烂,让她忘记所有的忧愁。
这样的感觉直到天明星稀也没有消失。
长乐望着某个方向出神,脸上似乎印着梦中的痕迹。
她松开一直缠绕头发的手,打量着新来的丫环,问:“母后可有说要我待多久了吗?”
丫环的细手如同花蝴蝶在素衣上起起伏伏,双鬟微垂挡住大半的清净秀丽:“太后说等殿下知道了世上疾苦便可回去。”
“也便是,我一日不知一日不能回,一生不知一生不能回?”浮起的意念再次占据她,她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回了。”
见丫环愣住,她再次说道:“我要永远在这。”
朦胧碧空在这刻凝固。
背负着重担的冯腾缩着脚,悄悄躲避迸溅来的瓷片,还未来得及在心中庆祝自己的成功,面前焦躁的身影已跨出了门,疾步如飞,彻底将他甩下。
“陛……”冯腾喘着气,反手打了一个内侍的头,“没眼色的奴才,去,还不赶紧跟上!”
长乐坐在蒲团上,供台上的香火在任其自然下释放出缕缕清烟,在快达到横梁时被一阵风吹散,她调转视线,注视着怒火的温炤。
这样的哥哥见过几次?在她印象中竟然并不陌生。
温炤忍着气,道:“你心中有气,说出便可何苦作践自己?”
“我的不满当真说出便好了吗?哥哥,你要求我为沈霄佑那个烂人守丧时,我是否说出我的不满我的不愿?你可同意?不,你只是要求我忍忍。”长乐离开蒲团,“斩断尘俗为何是作践?若得离烦恼,焚香过一生。我的不满因这层身份而起,我斩断它是应当。”
“你是大鄢的公主,从你出生那刻起便是注定。”温炤握紧手掌。
长乐笑了:“哥哥,那时我从姑妈那回来,问你父皇是个怎样的人?你告诉我父皇他是大鄢的君主,拥有君主的一切德行,也是你我的父亲。他注定是我的父亲,那他的君王也是注定的吗?”
“长乐!”
长乐丝毫不惧:“他的一切都是注定,我舍弃公主身份也必然是注定的,我注定要离开这个令我作呕的一切。我注定要成为温言娴,而非大鄢的公主,你的妹妹。”
“你要做自己,可想过被你舍弃的人吗?你的任性只会带来伤害。”温炤直视她。
包含某种深意的眼神加重长乐的痛苦:“做着不是自己的我,对我便不是伤害了吗?为何我必须做他人的我,而非我眼中的我?”
“因为你明白所有的道理,你明白自己的责任。”
“不,是因为我是他人的附庸。母后给了我生命,我需要偿还她,父皇给我地位,我需要维持,我一切来自他人。可是哥哥,我不喜欢这样的责任。”长乐哀求。
“娴娴,你没有任何的选择,也没有任何的舍弃权利。”
“我有!只要哥哥同意我出家,我就拥有舍弃的权利。”长乐急切地道。
温炤摇头:“娴娴,你足够的自私,你将天下的骂名归到我身上却不考虑我的感受,这样的你与你口中的我们又有何两样?”
“我一直未是你们眼中的我,自私、懦弱、伪善的我才是真正的我。”长乐躲过他的目光。
“你说你自私却一直在征求我的许可,你说你伪善至今你仍在意姑妈的死,你说你懦弱却在对抗一切,你只是一直在迷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