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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她要是这么快就能架空我,我倒还服她。”
姜善甚少这么讨厌一个人,瞧他说的话,倒像是在为自家人鸣不平似的。这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玩闹,他的小伙伴与旁人吵了架,他就帮着自己的小伙伴不搭理那人,好笑又好玩。
云献忽的想到了什么,问道:“端玮呢?”
“二公子?”姜善想了想,道:“似乎新夫人还能听得进去二公子的话,不过到底有限,新夫人的主意可大着呢。”
云献笑了,“端玮久经风月,又生得一张好皮相,总不会连个小姑娘都哄不住。你且看吧,府上就快平静下来了。”
云献猜的是对的,没过多久,姜善就看见了端玮同李氏女一同去给王妃请安。李氏女姿态虽还透露着高傲,到底规矩没有错。她也放下了管家权,只留了一小部分,没有继续在府中大动干戈。从王妃院里离开的时候,端玮同新夫人并肩走在一起,看上去感情很好。
只是这份模样落在王溶眼里,无疑是杀人诛心,本来快要好了的身子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姜善去看他,王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他紧紧拉着姜善的手,“我不怕被那李氏女为难,训斥也好,罚跪也好,从前在宫里我什么苦都吃过,没有什么挨不过去的。我只怕他不要我。”
姜善心酸不已,只得好言安慰王溶,说二公子不是个薄情的人,兴许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真的吗?”王溶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姜善。
姜善答他,“当然是真的,所以你得快些养好身子啊。”
姜善没有云献那样出口成真的本领,王溶一连病了十几天,端玮一次都没来看过。后头姜善实在没法子了,跑去端玮那里请他去瞧瞧王溶。
端玮坐在水榭里描花,姿态漫不经心,“姜管家回吧,他生病了我去瞧,这是哪里的道理。”
闻言姜善心里凉了一半,他语带恳求,“好歹这么些年的情分在,二公子哪怕只给他一个念想呢。”
端玮沉默了很久,末了,他撂下笔,“姜管家不回,我就先走了。”
姜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兀自气闷,一转头发现端玮做的丹青落了下来。姜善不知道这是不是端玮故意留下来的,不过也没有关系了。念想是一个人的事,不需要另一个人承认。
端玮描了一幅牡丹,这个时节,毕竟这个春天这么冷,牡丹或许要比以往开的更晚。姜善把那幅牡丹那去给王溶,王溶果然提起了一些精神。
他将那幅牡丹挂在卧房,日夜看着,好像那幅牡丹才是他的情人。
姜善松了一口气,回去跟云献说起这件事。姜善有些不确定了,他不知道端玮现在是不是有苦衷还是乐在其中。
比起府中人,云献显然依然自得的多,还有闲心去掐了一把凤仙花回来,淘成汁子加进香粉里去。
“端玮聪明有余,到底牵挂太多,举止都受着限制。”云献道:“眼下这困局,多半是成王府上下自己做成的。虽说这门婚事是陛下赐婚,但那又如何呢?若一开始拼着抗旨不接受,左不过就是受训斥,不至于真的搭上一条命。陛下那个人,心里很有几分护短在,比起成王,到底首辅是外人,他不会看着自家人被外人逼迫。若是这时候首辅继续施压,那更好了,陛下心里会有个疙瘩。到时候就不是成王与首辅的事,而是陛下与首辅的事了。”
云献继续道:“人娶回来了也有人娶回来了的法子。将李氏女关起来,换掉她身边所有的下人,不叫她与娘家联络,只叫她藏在府里当个摆设就是了。”
姜善道:“府上一开始也只是想把她当个佛供起来就是了,谁曾想会闹出这么些事。”
云献哼笑一声,“一声不吭被供起来的才是佛,整日里兴风作浪的,那就是妖魔了。成王府上下忍让惯了,换了旁人,谁也不能叫她这么猖狂。”
姜善与云献讨论了一回,不了了之。回过头想想,姜善总觉得云献有事在瞒着自己,细究起来却又无从查起。
李氏女的平静没有装多久,很快又跟王妃爆发了新一轮冲突,她想要府上几个收益好的铺子,王妃不同意,叫她管好自己的嫁妆就是了。
这件事闹了一阵,以李氏女查出有孕作为结局。
李氏女有孕之后,将手上所有的事都撂开了,一心一意养胎。管家权又回到了王妃手中,趁着这个当,王妃赶紧教三姑娘管家,大大小小的事都将她带在身边,指望她能在这个空档多学一点是一点。一家子人过成这个样子,也是够憋屈的了。
姜善想尽了法子瞒着王溶,到底没有瞒过去。新夫人不知怎的,召见了病中的王溶,亲口跟他说了这个事情。王溶回来之后便一蹶不振。
新夫人趁机将王溶挪去了王府后街,说他这么久了病病停停身子一直不好,叫他放下手里的事好生修养修养。
她想在王溶的位子上换个自己的人,姜善比她动作快一步,挑了一个王溶的心腹先占住了位子。
王溶那边撂下了,事都堆在姜善身上,姜善一日里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分神看顾着王溶。傍晚时分姜善去看王溶,走进屋发现他站在那幅牡丹前头,单薄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着他走。
姜善心里不舒坦,上前将那画收了起来,拉着王溶在桌前坐下,道:“我给你带了几样你爱吃的菜,过来吃些吧。”
王溶坐了过来,只不说话,他自那日回来,精气神倏地就没了,一天天的,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云献说必然是新夫人发现了端玮和王溶的事,所以才百般磋磨他。如今移出了府,躲开新夫人的视线,未必就是什么坏事。
姜善不太赞同云献说的话,看王溶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了,新夫人是不为难他了,他开始自己为难自己了。
“二公子·····”王溶张口,声音有些哑,他方说了这三个字就住了嘴,没再往下说。
姜善心里叹了一声,问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说到底,他也就是一个薄情人,为了他这么折磨自己,不值当的。”
王溶摇了摇头,“他对我很重要。”
王溶看向姜善,双眼通红,“我四岁进宫,长到现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我从没遇见哪个人像他那般心疼我。就为着这份心疼,我无论如何都舍不下。你明白吗,他让我觉得我不是谁都能作践的奴才,我也是个有人疼有人宠的人。”
姜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半晌,他才道:“可他现在不疼你不宠你了呀。”姜善目光恳求的望着王溶,“咱们放下吧,好不好。”
王溶始终摇头,一边哭一边道:“姜善,我心口疼。”
王溶的情况越来越差,姜善无奈之下请了慕容浥来给他看诊。慕容浥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