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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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糕的事全都不再重要,我可以有新的开始,所以第二天我写了这首三零零零,我想马上跳到三零零零,再体会一遍这样的感受。”
    听完张沉的话,男人在空气中长长地“哦”了一声,那拖长的调子像在讽刺又像在感慨,果不其然他马上接着说:“新世纪也挺糟糕的,是不是很让人失望?”
    “不是。”张沉在夕阳里昂着头,朝头顶那男人说:“至少没令我失望。”
    “真好!”男人荡着腿,重重叹了口气,转口问张沉:“因为你有个同居的男人对吗?人有个伴果真会变得幸福很多。”
    张沉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同居的男人?”
    男人笑:“我经常看到他在阳台晾衣服,晾着晾着就把脸贴在衣服上痴迷地闻,我离你们家阳台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他那时的表情,好像吸了毒一样。”说着他伸手指向张沉,“就是你身上这件衣服,你前几天在阳台弹吉他时穿的衣服他也闻过,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是什么关系。”
    张沉大方承认:“我们确实是那样的关系。”
    这样坦然的回答反倒叫楼上的男人像个复读机一样不停地感叹:“真好啊!真好!”
    他兀自感叹了一会儿,嘴里念叨着些什么,因为楼层间隔了一段距离张沉没听清,但很快那男人就回过神,大声朝他喊道:“你能给我弹一首欢快的歌吗?全世界最欢快的歌。”
    张沉松了松手,打算转身翻回去,背对着那男人拒绝道:“我不会弹欢快的歌。”
    五楼的男人脊背佝着,两条撑在围栏上的胳膊松松垮垮,好像根本不怕自己摔下来似的,听到张沉的话他又笑,面颊跟随笑的幅度拧成一团,他显然不甘心,向张沉的背影继续喊:“其实我刚刚要跳楼,但正好听到你在弹那首关于未来的歌,不知怎么忽然就舍不得了,你再给我弹一首吧,求求你了。”
    刚翻到一半的张沉听到男人的话停顿了两秒,紧接着转身越回来,顺带把怀里的吉他紧了紧,再仰头看向斜上方男人时没说弹也没说不弹,只是反问:“你为什么要跳楼?”
    上面的人大概没想到这人弹首歌也刨根问底,笑容急刹车:“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活不下去了就跳,多简单一件事。”
    张沉想到什么,又问:“你谈过恋爱吗?”
    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上面的人彻底放开了笑,张沉仰着头甚至能看到他的胸腔一起一伏,等那男人笑够了,张沉又听他说:“我结过婚,可惜又离了,老婆跟一个捣腾药材的老板跑了,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人租房子住,老家还有父母要养。”
    说完他拿一种近乎乞求的语气催促张沉:“哥们,你怎么这么奇怪?我现在只想听一首欢快的歌,你就行行好吧!”
    这次张沉没再问多余的问题,让仰着的头低下来,像每次弹琴那样闭上眼,凭借平时听歌的记忆勉强弹起一首欢快的歌。
    天上的雪渐渐变大,落在脸上手上好像被一个浑身冰冷的人短暂拥抱了一秒。
    正弹到副歌最欢快的旋律,张沉忽然感受到自己周围的风被搅得呼呼响,他意识到什么,手上却依然熟练地按弦扫拨片,弹着自己认知中全世界最欢快的歌曲。五楼那个穿戴整齐的男人在这阵极具诚意的欢快旋律中纵身一跃,背后是慢慢下落的夕阳,他就这样心满意足地跳进这轮火红的太阳里。张沉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但不出两秒他就听到自己脚下地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他手里弹琴的动作没停,机械地拨着弦,天上的雪伴随欢快的旋律轻飘飘落在张沉肩上,随着拨弦的动作缓缓洇进衣服布料中。
    再睁开眼时张沉看到一楼地面已经拉起一圈警示线,外面围了满满当当的人,大部分人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但中间还夹杂了些别的人,有的拍照,有的举着手机打电话,还有的仰头看他,但接触到他镇定的目光后便不知所措地闪躲着低下头。
    警示线正中央趴着刚刚和张沉聊天的男人,他面朝下,看不清表情,但张沉猜他大概因为自己弹的半首欢快歌曲而很满足。天上细碎的雪花簌簌落在他后背,但很快就融成雪水洇进他的正装里,不断有发黑的血液从他身下涌出,把附近原本青灰色的地面染出一大片黑黑红红。
    又是红。
    张沉看了一会儿底下不断涌血的死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只是缓缓把怀里的吉他倚靠在阳台旁,转身翻下围栏走回室内。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在这时嗡嗡振动,张沉拿出手机,屏幕上一条新信息:公司出了些问题,你提前辞职吧。
    看完后张沉给程声打电话,刚响没几下却被对面的人挂断,张沉接着打,打到后来程声甚至直接关机,张沉又打算给Frank打去问情况,可还没拨出去手里的手机就猛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来电铃声,屏幕上闪着来电显示:疗养院。
    这几年张沉接过无数次他们的来电,大多时候这通电话都是来催他处理张立成的烂摊子,有时管事的朝他喊:“你爸拿改锥把隔壁床老头子的胳膊刺伤啦,还砸了咱院里好多设备,赔款金额和银行卡号我给你短信发过去。”有时对面人字里行间全是猎奇和嫌恶:“你爸在疗养院里大吼大叫,说……”说到一半对面人停了嘴,似乎在斟酌是否该向张沉复述张立成的话,但张沉总会先一步贴心地问:“他说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有了台阶下,管事的只象征性犹豫几秒便活灵活现地给张沉模仿他爸的语气:“你爸在院里给一圈人讲故事,说自己儿子是个死同性恋,专搞男人屁股,现在飞黄腾达了就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你爸一喊,全疗养院好事的老头老太太都来围观,连护工和扫院子的大爷都挤在前面听,影响实在太差了,您要不行行好给你爸换一家养老院?我们这儿实在摆不下你爸这尊大佛!”
    张沉接了电话往卧室里走,他早料想到这通电话又是因为张立成在那边惹是生非,没太在意,可刚接通对面却传来不寻常的急促声音:“张先生,你爸今天下午被发现在疗养院池塘里溺水身亡,警察现在正在我们这里调监控,基本确定是自杀,请您尽快回一趟云城处理后续的事。”
    第60章 发现了
    回云城这一天忽然飘起小雪,张沉身上还是薄薄一件夹克,没带伞也没带多余的行李箱,刚从火车站出来便一刻不停地往疗养院赶。
    疗养院里的工作人员对张沉的感情大抵复杂,说不清猎奇不屑还是佩服,接待他的管事人见他从门口走进来皱起眉,一路上摆着张苦瓜脸,什么废话也没说,只是迈快步领他往监控室走。
    监控室里围着帮警察和工作人员,他们抬头看到张沉的样子似乎很惊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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