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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让他陷在这种短暂的失忆中久久缓不过神。
“醒啦?”
是康雪的声音,她走了进来,“快九点了,要不要请我吃个晚餐?”
“当然,”孟以冬回过头,萧升便到了他身边,“我订了位置,你跟康雪慢慢下来,我去开车。”
“行。”
萧升去拿车,孟以冬才坐起身子,康雪没急着走,靠在柜台边看着他,“如果你做好准备了,告诉我,我陪你去见她。”
孟以冬很迅速的点了下头,站起身朝外走,两人先后进了电梯,数字一个个下降,到一楼开门前,孟以冬又说,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心里的伤结了厚厚的痂,饶是康雪也不太确定,他要见的人到底是会为此感到悲悯,还是会在这痂壳上再划上一刀。
晚餐结束,送康雪回家后,他们在楼下碰到了周远扬,那人坐在台阶上抽烟,身边横七竖八摆着好些个易拉罐。
孟以冬忙不迭的过去,刚走近便听见他说,“舍得回来啦,我敲半天门没动静……”
“上去吧。”孟以冬俯**子要去搀他,还未使力气就被萧升抢了过去,周远扬挂在他身上,步子还算稳健,嘴里道,“真有意思,几瓶啤酒还能把我喝醉了不成?”
孟以冬收拾了他留下的残局,跟上来摁了电梯,“你干嘛不打给我?”
“嗐,我没手机,”周远扬说,“手机被我扔马桶里了,还没买新的。”
孟以冬撞上萧升的目光,对方轻轻摇头,孟以冬便不问了,电梯一路上去,直到进了门,把人放在了沙发上,萧升才把人拉过来悄声说,“我给邢宗明打个电话,你照顾他一会儿。”
孟以冬回头看了眼周远扬,说好。
邢宗明电话接的很快,问题仍旧长驱直入,“他怎么样?”
萧升隔着门缝看了眼外头,周远扬正跟孟以冬撒泼呢,于是道,“不算好,我知道你在芝加哥,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默了默,“这边处理完。”
“你撂着远扬不管可不行,”萧升想起下午遇到的陆权来,又说,“宗月是不是在你那?”
“嗯。”
“行,我不问了,你自己掂量着吧,”话刚说完,身子就被掀了一把,手机被抽走,周远扬握着他的手机放在耳边,又一个踉跄栽倒在床上,就着这个仰躺着的姿势,却是半晌没吭声。
“远扬?”
邢宗明是察觉到了,叫他名字,没回应,又叫了一遍。
“嗯。”周远扬沙哑着回应。
“有话要跟我说么?”
周远扬猝不及防的被逗笑,看了眼萧升和孟以冬,那俩人识趣的出去了,顺带关好了门。
“我有什么跟你说的?”
“没有么,”邢宗明默了默,问,“真的要跟我分开吗?”
“嗯。”
天花板微微晃动,他突然有些难过,原来人陷在某种情绪里的时候,区区几瓶啤酒就能把人折腾个烂醉。
事实上,也无可否认,他想听邢宗明解释,想听见他道歉,也想像过往无数次吵架后一样,得到那个人的哄,可都没有,满腔期待落了空,那头简简单单的说了个好字。
电话挂断,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萧升和孟以冬一晚上都没再进房间,第二天一早,周远扬从卧室出来,看见那俩人歪着脑袋在沙发里酣睡,便咳嗽了两声。
萧升惊醒,回过头,“你醒了?饿么?”
周远扬摇头,“抱歉啊,折腾你俩了,”又说,“我想了一宿,打算买套房子。”
“可以啊,”萧升说,“我帮你办。”
“不用,不在北京买,户口还在天津,就在天津看一套得了,北京这户口忒耗精气神儿,”他抬脚走去了厨房,一边在冰箱翻些吃食,一边说,“明年再找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孩子。”
“别冲动啊,”说话时孟以冬倚在了厨房门边,“不能因为宗明哥再对不起哪家姑娘了。”
“哪有,”周远扬拿了午餐肉和鸡蛋,打算给他们做个早餐,又动作熟练的开火下油,“本来我也不搞同性恋,你放心,不是喜欢的姑娘我也不会娶回家。”
孟以冬望了眼站在身后的萧升,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鸡蛋碰上热油,发出滋滋的声响,又听见他说,“在你们小区租个小户型吧,公司那边我会上心的,冬冬你最近去见康雪了吗?”
孟以冬嗯了一声,“怎么了?”
“好好看病,你们那一摊子事还没搞清楚呢,其他别管了,我在公司,你们放心。”
孟以冬正要说什么,被萧升握着胳膊拦了下来,萧升说行,那就不跟你客套了。
陆权出现在芝加哥时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他落地的前一天,邢宗月第二次自杀,浴缸溺水,人抢救了回来,但一直昏迷不醒。
第71章 改天行吗?
“我穿这套行吗?”
萧全钧站在穿衣镜前,衬衣领子卡在里头,领带半天没系好,蒋春云从洗手间出来,护手霜还没擦完,走到他面前拿过他的手将没抹完的残余抹到了他手上,而后才帮他整理起衣领来,“这套行,你这换来换去不都一样吗?”
“那哪能一样,这套灰的我觉着还是显老了点,那套蓝色的显年轻,要不我再换换?”
“换什么换,那还是老刘得孙女的时候蹭他那裁缝师傅做的,这都几年了,过时了过时了!”
“嘁,你懂什么,西装就没有过时的。”
蒋春云没好脸的系好领带,拍了拍他胸口,“随便你,你要换就换,领带我是不会再给你系了。”说完便去了客厅,留萧全钧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琢磨。
少时,外头又喊,“老萧,出来喝点汤,他们还没到呢,咱俩先垫巴垫巴。”
“诶,来了。”萧全钧去了餐桌边坐下,蒋春云端出两碗汤来,坐下时听见他说,“也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你说这平白无故请咱们吃个饭,也不怕尴尬。”
“你能怕尴尬?”蒋春云好笑,而后不知怎么了,脸上表情淡去,埋下头喝了口汤,“那孩子,自打那年大姐下葬后,你就再没见过。”
“哼,我敢见吗?”萧全钧一哂,道,“下发成了个科长,我处分到现在可还挂在头上,你见那孩子来给我说道说道过吗?”
“得得得,你又来气了,”蒋春云拿勺子指了指他这身行头,“那你今天这是什么打扮,儿子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你瞧你这一早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我什么时候,行行行,不跟你掰扯,你赶紧问问,几点到啊?”
“怎么问,也没说几点的航班,刚刚发的信息都还没回,等着就是了,”蒋春云放下汤碗,又道,“老萧,儿子公司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待会儿甭管他们说什么,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