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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他从前只听说过晕车的反应,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尤其是不知道旅途还有多久,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的时候,顾宴生的眼泪就更忍不住了。
敖渊垂眸看着顾宴生眼角的泪,用粗糙的指腹给他抹掉,看了眼窗外,哑声说:“再忍忍,半个时辰就到了。”
顾宴生听进去了,呜呜咽咽的又昏睡了过去。
敖渊看着他毫无血色,强忍难受的小脸,只觉心脏一阵阵被拧紧一样的抽疼。
顾宴生这一路上,除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会低低的哭两声,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强撑着,什么都不愿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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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回来的消息老早就传遍了京城——虽然镇北王杀名在外,可到底也是守护北疆边界的战神。
怕他的、崇他的都有,乌泱泱的汇聚一起,赶上了饭后消遣的时光,镇北王府前被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洪管家也轰不得人,只能在门口强站着。
且这些平民百姓一个比一个乖觉:在京城这地方,看热闹惯了,也都知道不能凑太近,离得远远的,能看到戏,又不至于让人给打出来。
也是因此,盼了这么久,百姓的眼神也一个比一个殷切,全都伸长了脖子望着。
“前些日子我就听说,镇北王这一趟回来,怕是要多个王妃。”
“多一个王妃?我怎么听着是两个?”
“我还听说,人家原是不愿,镇北王直接杀了那可怜姑娘的爹,将那姑娘强抢了回来……”
“姑娘?我怎么听说是个小少爷?”
“嚯!我又听说,是镇北王看上人家少爷的婢女,婢女抵死不从,他便将两人全都抢回了府里,那小少爷受尽酷刑,奄奄一息,婢女几次都要忍不住跟着一起去了……”
眼见围观百姓说的越来越夸张,洪管家眼皮抽搐,冲着身旁的家将使了个眼色。
家将得令,一个个落下脸,手中棍棒重重的在地上捶打,以示威慑。
说的正欢的群众立马消音。
终于,车队抵达了镇北王府门口。
王府上上下下收拾妥当,以洪管家为首,站在大门口不住张望,在看到车队出现在了主道上之后,当下浮现出了掩藏不住的激动和喜色,连声说道:“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洪管家日夜盼望,早已老泪纵横,踉跄着扑了上去——他这些天,早就听说敖渊受伤惨重,又中了那丞相家小公子的奸计,被围追堵截,几次差点命丧黄泉。
“王爷——”洪管家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周遭百姓全都发出了阵阵惊呼。
敖渊不等车辆挺稳,便抱着怀中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跳下了马车,毫不停顿,冷着脸说道:“叫御医,快!”
敖渊风一般飞身进门,洪管家老腰都还没来得及抬起,就听见人群炸了——
“这、这方才,镇北王怀中的,可是个人?!”
“瞧着那脸色苍白,可别是死了吧!”
“难道传言说的是真的?镇北王当真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百姓的话音未落,就见最后那辆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姿羸弱,正柔柔的靠着一个黑脸侍从,却还摇摇欲坠,同样苍白着脸,满眼的泪光,却是个姑娘。
“我可没看错,方才被抱进去的,当真是个小公子啊……”
“镇北王原来不是看上人家婢女,是看上了人家公子了!”
“他当真是个断袖……”
“方才那小公子看着……可是让虐待的不轻啊……难不成这镇北王……?”
“他不光杀了人家爹!还断了人家后!”
洪管家终于伸手按着自己眼皮,回过身,笑容十分狰狞。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预警。
主场演员:吃瓜群众、洪管家、宫廷画师。
参演内容:群体发梦。
PS:感觉终于慢慢找到手感了,这才是我想拥有的恋爱文!是我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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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洪管家按着自己不停乱跳的眼皮,走了一路,一直到院子里,才觉着那眼皮终于停下来不再继续跳了。
他回头吩咐,“可去御医请了?”
后面跟着的家丁闻言上前两步,说:“二猛已经去了,他一直跟在王爷身边,速度也最快,从咱们府里出去,直奔太医院,扛着太医,最多半刻就能回来。”
洪管家满脸欣慰的点点头,“好好好——快去看看咱们王爷……”
外头方才污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他也就只能听那么一耳朵。
要说起来,其实还是他自己距离敖渊最近,也看的更直观、更清晰。
所以才更惶恐,要多问几句御医到底来了没。
虽然只是一瞥,可那披风里被抱着回来的,眼看着就像是谁家少年郎,模样看着还小的很,面孔嫩生生的,长得又格外的精致,可那一张脸白的像纸,喘气儿的劲道都快没了。
显然也是真不舒服。
洪管家找了婢女收拾东西,看着她们一起浩浩荡荡的拎了进去,又被敖渊给赶了出去。
他琢磨着一想,低声又吩咐:“去瞧瞧今日那一同下车的婢女,将她带到偏厅去候着……”
家丁跟着一起小声说:“不直接带进去伺候?”
“不。”洪管家想了想,觉得依着他们王爷的性子,恐怕并非像是传言所说的那样,真的是看中了那柔柔弱弱的小婢女,而是……看上了人家少爷啊。
这情况下,带着那婢女过去,不是刺激他们王爷做什么偏激的事儿来吗?
他目光看着正屋紧闭的大门,洪管家脑中闪现出另一片爱恨情仇来,一脸高深莫测:“就带偏厅,让她在那候着。”
洪管家终于悄声进了门,这才发现他们一向雷厉风行惯了的王爷正笨手笨脚的给床上那人换衣裳。
床上躺着那少年似是半梦半醒,期间还不停在挣扎,呜咽着说些什么,力道就跟小猫挠似的,让他们王爷单手就给压住了……旁边还蹲着一只狼崽子,正僵着尾巴,叼着毛巾急的团团转,试图在用毛巾给他擦脸。
洪管家又伸手摁住眼皮,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
那小公子的脸,他只觉越看越熟悉。
“王爷。”洪管家上去低低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