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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林间树影簌簌抖动,不多时,在敖渊身边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就出现了数名身着一身黑衣,头面全都蒙着的人。
    敖渊眸色渐深,下意识的,便喊出了其中一个名字:“阿大。”
    名为阿大的人跪在最前,沉声说道:“王爷。”
    敖渊面容平静,将手中的长剑收回腰后,仔细想了想,说:“本王记忆有缺。这几日也不必去碰太子,以免打草惊蛇,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动身回京——再派人去查顾怜儿。”
    “是。”阿大应声,又一阵簌簌声过后,林间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敖渊回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夜晚的露水,衣裳透凉,挟着寒气。
    顾宴生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嘴巴嘟嘟囔囔的喊了声:“圆圆……”
    敖渊将门阖上,目光和依然守在窗前的小狼对视片刻。
    小狼双眸锋利,最终低吼一声,夹着尾巴,踩着床的边缘重新回到了床脚自己的窝里。敖渊这才褪下衣裳,重新翻身上了床。
    顾宴生一条白皙的胳膊因为翻身的缘故搭在深色的被子上,无意识的捏着什么,黑夜中,这白色的肌肤更扎眼的紧。
    敖渊伸手将他的手臂掖到被子里,只觉得触手一片温软细腻,触感熟悉到令人吃惊,完全不舍的放开。
    顾宴生的手回到被子里面之后,下意识就搭在了敖渊的腰上,也不再蜷着,而是将身体打开,八爪鱼似的缠到了敖渊身上。
    敖渊唇角于黑夜中向上勾了勾,又调动内力控制一下身上的温度,这才将手同样揽住顾宴生纤细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顾宴生身上,也总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
    那味道……说不上来的怪,更像是挟杂着冬日冷冽气息的青草香,又更像是顾宴生自带的体香,令人说不出的平静。
    *
    顾宴生一睁眼,透过窗外,看到客栈门口乌泱泱一大队人,前前后后三辆马车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敖渊被找到了,被镇北王府的人找到了……问题是,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顾宴生皱着脸,“圆圆我睡的很死吗?”
    敖渊侧头看他。
    顾宴生身上还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料子并不好,也是桥头村的大婶送的。他肌肤似乎很细嫩,身上到处都有被那粗糙的衣料磨红的地方,而尤其是腋下、手臂和腰间这些经常会被磨损的地方,经常会有大片的红。
    可顾宴生什么都不说,一直就这么穿着。
    敖渊将他身旁的衣裳拿起,走到窗前说:“起来,穿衣。”
    顾宴生收回视线,跪在床上,张开手臂说道:“麻烦你了圆圆……这个衣服我还是不太会自己穿。”
    顾宴生没有穿过什么很繁琐的衣服——他的衣服一年四季都只有一件固定的款式,甚至为了方便,连扣子都没有的套头病号服。
    因此,到这里这么多天,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敖渊帮着他换的。
    只不过以前贴身的里衣都是他自己穿,到要折腾盘扣的时候才需要敖渊帮忙,这一次……
    他就连里衣都不太会穿了。
    白色的里衣就占了四五件,层层叠叠,绳子乱飞,顾宴生研究了半天都没研究透。
    敖渊显然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他把顾宴生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目光落在顾宴生胸口时,眸光一凝,冷声说:“这伤?”
    顾宴生低头看了眼。
    他左胸口前有一条约十厘米的伤疤,颜色只剩下了一条浅白色,于是浑然不在意的说:“以前……嗯,以前不小心受过伤。圆圆我好冷。”
    敖渊目光凝在那伤口上,半晌,抿着唇把衣服给顾宴生套上了。
    两人收拾完下楼,客栈大堂里空无一人,外面却有不少被这大阵仗给吓到了的百姓。
    顾宴生从没有被人这么围观过——或许是有一次,他在做手术的时候,有医学系的学生来参观。但那也是在他被迷晕了之后,并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所以顾宴生有点紧张兮兮的,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早饭吃完,顾宴生站在那马车前后看了看,说道:“圆圆……三辆马车呢呀?”
    “你我同乘。”敖渊面色不虞的盯着擦着汗的副统领,伸手直接揽着顾宴生的腰,将他带上车辕。
    顾宴生当然没有不愿意的,只是上车之前,他还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好奇的说:“顾怜儿呢?”
    顾怜儿一大早就来找他们了,不过那时候他还没起,是敖渊出去跟他说了会话,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她了。
    “队伍后面。”敖渊淡淡的说。
    顾宴生点头,打开车帘看了看外面,说道:“我们要多久才能到京城啊?”
    “十五日。”敖渊皱了皱眉。
    顾宴生也就是一问,其实对距离一点感觉都没有,闻言也就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路居然这么辛苦——
    一开始,顾宴生还能兴冲冲的掀开帘子去欣赏外面的雪景,甚至是清晨打渔人吆喝的声响,以及雪花落在地上的轻微‘簌簌’声。
    可两天过去后,顾宴生就彻底没了兴趣,甚至经常要裹着厚厚的兔毛披风,坐在外面的车辕上透气。
    马车很摇晃,而且现在也并没有以后的柏油马路,四处都是磕磕绊绊的土路和小道,走了也不过不到一周的时间,马车的车轮就已经被修补了好多次了。
    顾宴生也被颠的蔫了吧唧的,而且他也才发现,他好像有点晕车,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的,食不下咽,没有胃口,吃了也会吐出来。
    长途跋涉,又吃不好睡不好,顾宴生的身体很不争气的发起了热,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车队已经到了京城边郊,随着景色越来越熟悉,敖渊的神色也越来越冷。看向京城大门时,整个人冷的仿佛是一个阎罗。
    他对这个地方,满心都是压不住的仇恨和敌意,这股情绪在他五脏六腑不停肆虐,搅得他整个人都像是要疯了。
    “再加快脚程。”敖渊压着那股戾气,冷着脸,掀开帘子嘱咐了一声。
    前面的车夫应是,整个队伍又快了不少。
    随着速度增快,车身开始剧烈晃动,敖渊回过身,半跪在马车中,稳着自己的身体,将顾宴生牢牢的抱在了怀里,给了他一个平稳的环境。
    似乎是察觉到环境稳定了一点,顾宴生的眉毛也终于松了松,可在睡梦当中,他还是双手揪着敖渊胸口的衣裳,带着哭腔的低喃着说:“圆圆我好难受……”
    不光头疼、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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