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9
手轻轻抓住妈的手,嘴里喃喃道:“都是命啊……”
在那种场合下,我想我应该哭,应该嚎啕大哭。但我真的哭不出来。
悲伤酸涩迅速在胸口膨胀起来,几近爆开,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了结。
悲伤在膨胀,我却失去了宣泄的能力,仿佛是要故意惩罚我一样。
那个时候,我对爸爸的话一知半解。后来我才知道,爸爸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扬说,我走后我妈就越来越喜欢烧香拜佛了,我走后的每一年,她都会去庙里给我许愿。
张扬说,不让我回家,不准家里人联系我,都是妈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听信了哪位神棍的话,说我二十四岁有个劫,躲开,则一生无忧,躲不过,轻则血光之灾,重则家破人亡。
那人还说,要想破了这个劫数,便不能让我撞见红白喜事——就这样一句浑话,她竟然听进去了。非但听进去了,她还信了。非但信了,她还不遗余力地实践了。
“妈每天想你想得发疯,成天抱着你的照片,反复摩挲,甚至时常在睡觉时呓出你的名字。我和张帆看在眼里,想着毕竟母女一场,求也得把你求回来看看她,没想到妈妈知道我和张帆的想法后,气得大骂了我们一顿。她算计了一辈子,临走还不忘逼你一把,好让你离这里远远的。其实这次张帆瞒着她把你喊回来,她心里比谁都高兴。可她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她生怕你赶上了这场白事,别真应了那老半仙儿的话,所以她才……”
说到这里,张扬的脸上忽然有了几分大人的影子,眼底一片荒凉,“你们城里人可能会觉得她不可理喻,她只是怕万一。妈这个人嘴硬心软,哪次骂了你打了你,她心里不后悔?你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像疯了一样,经常没头没脑地念叨什么玉米糖之类的……”
张扬还说了些什么,我已记不清了。我心里忽而闪过一阵有些荒诞的凄凉:这是她第一次爱我,用的是这样一种迷信荒唐的方式。
我和张扬张帆守灵的时候,村里的小孩们在父母的撺掇下纷纷堵在了灵棚门口,一个个大摇大摆地扒着灵棚往里看,窃窃的谈笑声在黑色的棺材前显得格外刺耳:
“看见没?张钇锶是在里面吗?”
“应该在的吧,我妈说的!”
“带手机了吗?快拍抖音,内容超劲爆!”
“原来明星也会哭丧,真稀奇。”
“旁边那个帅哥是江侃吗?真是见鬼了,堂堂的盛江小公子竟然也披麻戴孝,这老太太死得真有排面!”
……
这些只是“小鬼”,真正可怕的是灵棚外那些从千里闻讯赶来的狗仔们。他们佯装无意地在灵棚外面转悠,等的其实是一个偷拍的机会——确实,这将是一条多么劲爆多么有爆点的新闻啊!
江侃冷冷地看向棚口,只一个眼神,便将那些看热闹的小鬼头吓了出去。江侃忽而站了起来,一袭白衣,阴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小姨?
见状,张扬淡淡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出去看着点江侃。
我出去的时候,江侃正恶狠狠地揪着一个记者的领子,面色阴郁。旁边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了起来,照相机上的闪光灯似乎刺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不舒服地微微眯着。
江侃忽而推开了手中的男人,转手从人群中就近拿起一架相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摔在了浅灰色的水泥地上。一架精致的相机,刹那间,七零八碎。
江侃似乎还不解恨,抬脚幽幽向前走了几步,踩在碎片上,发出些刺耳又怪异的响声,江侃抬眼冷冷地看向众人,语气里像是压着一股随时可能爆发的火气,“我老婆刚死了妈,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被江侃摔在地上那男人灰溜溜地站了起来,战战巍巍地就要往人群里躲。江侃抬眼扫了他一眼,低声喝道:“跑什么跑,你给我站住!”
被当场点了名,那男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低眉敛目地望向江侃,全然没了刚才那种“一机在手全都有”的气势。要不怎么说记者是水做的呢,可塑性就是强。
江侃站在原地,杀鸡儆猴般地扫了那人一眼,继续说道:“今儿惹到了我算你点背,要是网上流出来一张照片,我让你们整个公司陪葬!雷厉工作室是吧,我记下了。”
闻言,那男人呆在了那里,哭丧着脸有些不甘心地小声逼逼了句:“在场这么多人,要是他们传上网……”
“这个老子不管!”江侃不无讽刺地说道:“贵公司的删帖能力在圈内可是一流的,几个帖子几张照片而已,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尽管跟你们老总汇报,看他给不给老子这个面子!”
“江公子,你这……”
“滚!”江侃不耐烦地喝道。
……
不得不说,江侃这一番杀鸡儆猴地操作很是管用,虽说村民们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没多少忌惮,但那些记者已经蔫嗒嗒地收起了相机。不幸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