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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弟弟妹妹身上。
至于我,我的父母大抵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他们对我的要求一再降低,最后跟我说,“我们对你没别的要求,在学校消停点,别让我们跟着你丢人了。”
比这更伤人的话,我又不是没听过。这个等级的攻击力,在我这里简直放不上台面。
亲爱的读者们,你们是不是感觉我脸皮特厚?我将我的“不知羞耻”,归结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寻死觅活,或是云淡风轻,它们都在那里。我又何必矫情?
我在这样一个垃圾高中读书,就像被蒙住眼睛放到了迷宫里。因为没有参照物,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我能做的只是拼了命地向前冲。我们那所垃圾高中的所有老师都认识我,认识我的原因除了贴吧里的花边新闻,还有我的“学霸”身份。——之所以要给“学霸”两个字打引号,并不是因为谦虚使人进步的伟大教导,而是因为“学霸”两个字放到我们学校任何一个学生身上都会变成笑话。
我是我们学校板上钉钉的第一名,每次考试都落下第二名二百多分,可是我从来不敢拿着这个名次在父母面前招摇,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学校是个什么水平!”。这句话说的……我深以为然。
老师
高三上学期,我们班原来的数学休产假,我们班的数学老师换成了崔老师。在我前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出现过两个贵人。一个是江导,另一个就是崔老师。
崔老师带我们班的时候,刚刚生完宝宝。也或许是这个缘故,崔老师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这种母性的光辉,崔老师尤其不吝于给我。
几乎每次上课她都会叫我起来回答问题,我回答问题的时候她会温柔地看着我,笑眼弯弯;几乎每次上完课她都会来到我的课桌旁,耐心地问我听懂了没,语气友善;如果数学课被安排在了早上第一节,崔老师甚至会带一份早餐给我,那是她亲手做的三明治……
我就像一株生长在阴沟里的向日葵,已经太久没见过太阳了。就在我以为自己的世界注定黑暗的时候,一束光突然穿过茫茫人海照到了我身上。崔老师展示出来的善良太过诱人,而我却在迟疑,迟疑着我是否可以相信她的友善。
我怕自己的不堪弄脏了她的善良,更怕她的善良辜负了我的期待。
于是,我执拗地拒绝着崔老师的示好,故意在她提问我的时候站起来冷冰冰地说不会,故意在她耐心找我谈心的时候一言不发,甚至故意在她给我送早餐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说,“我最讨厌吃三明治。”
我盼着,她能收起她的同情,收起她的期待,收起她的善良,露出可憎的“本来面目”。可是,她没有。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怜悯中还夹着刺眼的心疼。这种眼神让我忧伤,比一记耳光更让我难过。
从小到大,我对老师一向敬而远之。当然,这和我小时候遇到的老师有关。我的小学是在我们的乡镇小学读的。数学老师叫周晓娟,语文老师叫侯爱君。与其说我忘不了这两位老师,倒不如说我忘不了她们相互拆台的样子。
她们抢自习课、抢办公室、抢课代表,甚至抢着拉拢好学生。我们夹在这两股势力之间,苦不堪言。语文老师会偷偷收钱帮我们买练习册,收完钱一准儿会嘱咐一句:“别跟你们数学老师讲,不然她跟风给你们买数学练习册,到时候你们作业可就多了”。
语文老师不嘱咐倒还好,她这么一嘱咐,便总有些煽风点火的孩子特地跑到数学老师那里卖忠心。数学老师在班里向来以班主任自居,这个时候便会气冲冲地找语文老师理论,最后闹得不可开交,脸红脖子粗。
记忆里,侯老师和周老师倒是和睦过一次。那个时候,县里每年都会评一次“优秀教师”。公平起见,那些“优秀教师”候选人会被随机分配到乡里的一所学校,给一群陌生的学生讲课。那些评课的领导会根据课堂的效果,决定这名老师是否当选。
那天要来我们学校参加评讲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老师。这个老师从师范大学毕业没多久,年轻又漂亮。那个时候我们三年级,对这样一位从天而降的美女老师充满向往,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在这位新老师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很可惜,我们的摩拳擦掌并没有派上用场。讲课前夕,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携手给我们开了一个临时班会,她们相视一笑,然后向我们传达了班会的旨意。班会的旨意简单明确:她们两个没成“优秀教师”是因为她们老实不会送礼,这个老师没什么真本事,就是会送礼。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别配合那个参加评课的老师。
事实证明,她们的预防针不是白打的。第二天,任凭那个女老师怎样热情地和我们互动,我们始终埋着头一言不发。我亲眼看着那个老师脸上的热情渐渐冷却,脸上的镇静在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中土崩瓦解。或许是我眼中稚嫩的怜悯惊扰了她,于是,她用手轻轻指着我,拖着浓浓的鼻音说道:“这位同学,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