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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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练手里正拿一个表递给他:“最近一次选拔要开始了,你准备一下。”
    每年警校都要选出来一批人来进特训队,一般都是特训队队长来选,选出来固定人数,然后挨个组挑人。
    江元野嫌麻烦,从来都是推给其他三队队长的,人家挑完了,剩下的人不管好赖他直接带走,但眼下,二队队长毕业,三队队长比赛,四队队长重伤——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呢,据说是出去喝酒跟别人打伤了,还去了局子里,教练去捞人的时候脸色铁青,在学校里给校长好说歹说,差一点儿就记了过。
    也就是说,今年这活儿还就得他来。
    江元野两根手指头夹过那一页纸,心说有的忙活了,挑人没那么好挑,他们要把所有最差的刷掉,然后把挑出来的人给教练,再让教练挑。
    简而言之,是个繁琐冗长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很熬人,而江元野又一向耐心不足,一句“我没时间”才刚涌上喉咙口,就听教官幽幽的说:“我听说你内定了一个名额?”
    那一句“我没时间”就这么硬生生的卡死在舌尖上,被江元野硬生生的吞下去,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拼出了一个“好”字,被江元野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内定的那个名额,自然是给阮行的“贿赂”。
    昨天他送林酒回来的时候费了不少周折,好不容易到了宿舍,门里面还是锁着的,敲门后,来开门的就是阮行。
    白天时候江元野才在阮行手底下抢走过林酒,俩人自然是认识,阮行当时就憋不住了要喊,见林酒这样,还以为林酒被江元野怎么了,抓着江元野的人不让走,非要江元野交代犯罪事实,否则就把江元野扭送警局。
    来警校里学了这么久,阮行别的没学会什么,法条背了一大堆,打架都要背着摄像头来,碰上拳头解决不了的,立马就要报警。
    当时江元野折腾了一晚上,耐心早就告罄了,被阮行缠烦了,冷笑一声回道:“他自愿跟来的,你报警也没用。”
    “不可能!”那时候的阮行还跳脚呢,义正言辞的说:“肯定是你故意欺负林酒的,我记着呢,昨天早上就是你死缠烂打抓着林酒不放——”
    阮行说的那话其实没有什么暧昧的意思,他就是把他看见的都说出来了罢了,虽然他嘴上说江元野好厉害是我男神,但心里肯定还是偏着朋友的,但听到了江元野的耳朵里,就以为阮行知道他们之间的牵扯,误以为阮行是说他死缠着林酒。
    恰好这时候阮行动手跟江元野抢人了,他想把林酒从江元野手里抢回来,却见江元野“砰”的一脚踹上门,在回声中盛怒反驳:“我缠着他?明明是他先和我表白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阮行当时就傻了。
    他以为林酒和江元野是有仇,才会闹成这样,以为林酒是挨欺负了,没想到听了一嘴辛辣秘闻,辣到他脑壳发懵。
    什、什么玩意儿?
    江元野吼出来后也后悔了,他跟阮行说这些做什么!一个都断了联系的杂种,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本想将人扔下就走,结果他才松手,才发现阮行根本没接住,他把人放到一半儿又急急抓起来,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阮行双目无神的问:“林酒跟你表白了,你俩是那啥,什么时候表白的啊,那前两天林酒从基地出去是去找你了吗?我们哥俩这么好,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啊。”
    说是问,但阮行动静又不大,反而是在自己小声嘟囔,像是什么困惑了他很久的问题终于被解开了似得,连带着他自己还延伸出了很多奇怪的幻想,以至于他再抬头看江元野的时候,视线也显得古古怪怪的。
    “啊。”阮行捏着门框,嘴巴张的大大的,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你们是这种关系啊,那,你们俩——”
    江元野被阮行说的“这种关系”给挠到了隐秘的痒处,心里头突然说不出的舒坦,他罕见的安静了片刻,没有冷眼,也没有翻脸,而是在某一刻,缓缓地“嗯”了一声。
    林酒如果醒着,估计都一脑袋问号——也不知道江元野在“嗯”个什么。
    咱俩清清白白啊!
    阮行恍然大明白了。
    他就说嘛!这俩人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猫腻儿!
    还是那句话,林酒如果醒着,估计还要再为阮行加一脑袋问号——你又在明白个什么?
    我俩清清白白啊!
    可惜,林酒没醒。
    他就那样蜷缩在江元野的臂弯里,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睡衣,一头小软毛都炸起来,睡得极香甜。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阮行和江元野暂时达成了“友好联盟”,用阮行的话说,既然林酒喜欢你,那以后还是要追你的,我作为他兄弟,很愿意做你们两人的情感问题专家。
    “以后再有这种事儿记得提前给我说一声。”阮行长吁短叹,为林酒坎坷的爱情叹息:“我知道的话,也好多陪陪他。”
    江元野被阮行说的那句“以后还是要追你的”成功捋顺了毛,他心里其实也隐隐这么想,只是他自己不肯说,有一个人这么说了,他立马就痛快了。
    林酒喜欢他,不追他追谁呢,之前和他闹别扭也不过是短暂的争吵罢了,等林酒自己想通了,还是会来追他的。
    所以江元野十分愉悦的加了阮行的微信,并且俩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把这件事儿告诉林酒。
    阮行是单纯觉得林酒没和他说,他从江元野这边知道了,也就不必再去问林酒了,免得林酒尴尬,江元野还跟林酒处于“绝交”状态,谁都不理谁,自然也不会说。
    不过江元野虽然明面上不理林酒,但背地里小手段不少。
    别看江元野平时看起来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实际上骨头里藏着一股子江家人独有的商人市侩,真到了要笼络人的时候也是花招频出,他瞅准了阮行的作用,又想了想自己能给阮行的东西,甚至压根都没用阮行自己说,第二天一大早江元野就替阮行送过去了一个名额,直接把这颗钉子钉死在了林酒旁边。
    有阮行在特训队一天,这钉子就能钉牢一天,阮行则莫名其妙吃人嘴短,开始倒戈。
    而此时的林酒依旧浑然不觉,他坐在床上,把床帘拉下来,在自己的小封闭空间里面把自己脱光了,检查他自己身上的伤。
    偶尔他还会翻出手机查查自己的打车记录和支付宝账单记录,但什么都查不出来,阮行又一口咬定他是自己走回来的,他只好一边看自己身上的伤,一边琢磨着要不要给江元野打电话。
    他自从之前跟江元野吵过架之后,自认为两个人是不该有任何瓜葛了,可是昨晚的事他又十分在意,他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连内裤都不是自己的,他一想到就头皮发麻,想问,又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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