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九年。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对他出说这四个字，是在庆阳高中的操场上，她拿着扬声器，站在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上冲他大喊，要做他女朋友，好像巴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
    那天晚上回到家，她就如愿了。
    他一直觉得太容易说出口的话都没有太大分量。
    可只要这话是从夏芙嘴里说出来的，他就甘愿被撩拨着心动。
    十八岁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
    昨晚苏安安他们回去的晚，已经把平面都打印好了。
    紧赶着时间，就是为了今天找甲方汇报，争取尽快把平面设计部分定下来。
    早上到办公室坐下来，把打印的平面稿全部翻看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夏芙正正经经地给盛衍打电话，正经得仿佛哪都是暧昧：“盛总，您今天有空吗？我们平面做好了。”
    盛衍也挺正经的，简单回答她：“十点半这样吧。”
    夏芙捏着手机点点头：“那待会见。”
    苏安安也挺上心这件事，等夏芙挂了电话，就满眼欣喜问：“约好了吗？”
    夏芙放下手机冲她点点头，“十点半，你准备好了吗？”
    苏安安轻松道：“我没问题的。”
    说完又道：“说真的，这个盛总人品还挺好的，对甩了自己的前女友，还能这么配合照顾。”
    夏芙嘴角抿着笑，顺着她的话点头，“人品是还不错。”
    苏安安一本正经的，语气认真：“可不是么？但凡心眼小点，那肯定往死里刁难你啊。情景就是，当初你甩了我，现在作为乙方落到我手里了，我不得往死里整啊？”
    说着又想到什么，看着夏芙说：“想起来了，我以前听过一个，男的是医生，碰到他前女友去医院做阑尾炎手术，他主刀。你猜他怎么着，他顺手把女生给结扎了！”
    曹秀丽听了话抬起头来，“卧槽，真的假的呀？太损了吧？”
    苏安安表情认真，“是啊，多损啊。”
    说完表情语气一换，“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是听来了，也可能就是个段子吧，感觉听起来太离奇太离谱了。”
    不管真的假的，夏芙没多去参与这个前任话题。
    曹秀丽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和苏安安又说了很多相关段子，一会一起笑一阵。
    对于苏安安没看出来夏芙和盛衍已经复合了，曹秀丽却又没有提醒。
    夏芙自己自然也没有多说，安心地坐在办公桌边忙了一会，在快到十点半的时候，让苏安安拿上平面打印稿，跟着她准备去楼上。
    因为苏安安说没问题，夏芙也就没多说汇报上的事。
    不过就在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要走的时候，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瞥到何子修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薄薄的书——《万历十五年》。
    看到那本书的时候，她下意识愣了愣。
    也就短短一瞬间，脑子里突然不自觉闪过许多事情——何子修对她的态度，帮她做过的所有小事，给她做饭当司机，陪她玩游戏，说可以假装她的男友和她去参加同学聚会，各种打探她的喜好，昨晚甚至突然问她，是不是和盛衍复合了。
    之前他让她推荐一本书给他看看，她不过以为他在以兴趣爱好为内容和她闲聊天。她根本都没有当真，也是随便推荐了一本一般人都不会看的书给他。
    谁知道，他居然买了。
    夏芙突然有点后知后觉，心里冒出问句——何子修喜欢她？
    所以……盛衍昨天晚上的敏感是有缘由的？或许他早就感觉出来了？
    他在有理有据地生气吃醋，而不是在乱发脾气？
    苏安安看夏芙发愣，叫了她一声。
    夏芙回过神来，把目光从书的封面上收回来，忙带着苏安安出办公室。
    上电梯后又调整了一下心情，到十五楼也就不想了。
    她带着苏安安去盛衍的办公室，把做好的平面给他看。
    内容方面是盛衍之前亲自确定好的，他自然没有再花费时间去校对内容，只是单纯看了看苏安安做的平面设计。
    在设计方面，他也提了很多问题，细致到甚至连立体字的设计都提了意见。
    苏安安在旁边听着点头，拿着笔和小本子，一条一条地认真记。
    态度极为恭敬配合，仿佛甲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准则。
    说到大半，盛衍转头看她，对她说：“我不是专业的，如果哪里说得不恰当，你可以说出来。”
    苏安安握着笔连忙摇头，“没有，您说的都挺好的，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全部平面看完，也用了不少时间。
    苏安安全程没有说太多的话，一直在点头加埋头记笔记。
    夏芙倒是和盛衍出声交流了不少，本着该坚持的东西还是要坚持的态度。
    该交流的都交流完了，夏芙收起平面打印稿，默默吸了口气。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