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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够粘人,不想你尤甚。”
我有些不服气:“我是粘人精,公子就是小气鬼!我若念叨的不是公子,是旁的什么人,公子又该不高兴了。”
“那你念叨别人做什么?若是旁人念叨我,我是不搭理的。这不公平。”
我觉得这对话莫名其妙的孩子气,可又觉得好像的确该这样,便笑道:“理全被公子占去了,我没有话说了。”
公子笑道:“既然是我有理,那就听我的。我知道你每回向家中去信都要把存了多日的例银也带去,因此这个钱你收着,要买什么胭脂、水粉,都可以。这个我不懂行,只能你自己买。你们姑娘家总不能缺这个。”
这厢公子正说着话,外头杏儿进来道:“大姑娘来了。”显然卫湘是等不及公子递消息,亲自来关心公子对省试的把握,于是我们的谈话到这里暂且作罢。
尚书省张榜那日公子一如既往地稳坐窗前,看起来毫不关心结果。只有我发觉他半日不曾揭过几页书,笑道:“公子都不亲自去瞧瞧吗?”
公子道:“阿福一早就去等了。算算时辰,他也该回来了。”
院子里响起杂乱快速的脚步声,我心里一紧。杏儿已经等不及地跑着迎出去,我听到她急切的声音:“怎么样?你快说呀!嗳呀,你要急死我了,别光喘气呀!”
我预备下一杯水,递给要把消息第一个告诉公子知道的阿福,笑道:“慢些喝,别呛了。”
阿福一气儿喝干,气喘吁吁对公子道:
“公子在第十二名!”
此言一出,不仅我和杏儿长舒一口气,连公子都缓和了之前僵硬的神色。他问:“大兄呢?”
阿福老实道:“我瞧见公子名字就回来了,未及看大公子。反正不在前十二。”
我给杏儿递了个眼神,她带着阿福出去打探那边消息了。倒不是真好奇卫泽成绩如何,只是他中与不中实在太影响公子这里的庆祝气氛了。
好在大公子虽然名次不高,好歹也是榜上有名,不算白来金陵一趟。不一时卫湘那里的人就带着贺礼过来了,连连说着吉利话儿。
我正疑惑卫湘自家人还送什么贺礼,来者就笑道:“这是蜀王殿下知道两位小郎君好消息,特地同卫姑娘说了送来,以表祝贺。”
管家听闻,忙不迭招待吃茶给红封。卫泽不好说,但公子能够考中省试十二名,殿试也就大有希望。蜀王此刻就来表心意,也是有招揽的意思在了。
公子忙着写信回姑苏,我就在边上念礼单。念罢,公子道:“单子送到先生那里去,听听先生如何说。”
我见他波澜不惊,完全没有被蜀王“礼贤下士”打动的意思,道:“公子不喜欢蜀王吗?”
“谈不上。”
“那公子觉得端王会有所表示吗?”
“也许会,但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拿明目张胆来形容蜀王,这可不是褒义。我知道公子要更同情端王,但我们会站在端王这里吗?未必。没有看到利益之前,谁都不会轻举妄动。
第 29 章
省试放榜之后即是殿试。试题未必刁钻难解,但要面见天子,已经让许多人不及考试就“战战惶惶,汗出如浆”(注①)。公子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我是知道的;临出门前他还同我开玩笑:“这一去就是一日,你可别把花儿浇死了。”
我笑言这可真不好说,保不齐就手一抖把竹林都淹了;但公子一走我便愁眉不展。先要点名、散卷、赞拜、行礼,再在殿中跪坐一天到日暮,又是天子眼皮底下不能动作失仪,该有多么受罪!
公子回来时走路很慢,我上前要搀,他闪开了,笑道:“只是有些腿麻,不必如此。”
我道:“白天打发人去买了热敷的膏药,一会儿我瞧瞧怎么样了。公子一向不大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可不好。”
“这不是有你在吗。”公子说完,立刻顿住。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头,转而问道:“官家是什么模样?他今日都在么?”
“离得太远,我没有看清。他出了题,午后就让礼部尚书和蜀王监考了。”
看来这位蜀王真是圣宠优渥,而官家也是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摆明了偏爱这个儿子。我暗自感慨,又问:“何时放榜?”
“三日后。”
原则上来说,能参加殿试的就不会落第,即便录入三甲也是“同进士出身”,大小也都有官做;只是外放还是京官,清水衙门还是钱权在握,这就很有讲究。
按私心来说,我是希望公子将来能外放,最好还是回姑苏一带;可是更多人期望公子留在金陵,参与两王的争斗。富贵险中求,人人都想赌一把。
我于是旁敲侧击问公子有什么志向,他反问我:“你可还记得去岁冬回春堂向流民施粥?”
“啊,记得的。怎么了?”
公子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