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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小书童。”
公子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欲言又止。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摇摇头:“不像。”
我蹭过去坐到公子边上,摇摇他的衣袖,试图撒娇:“哪里就要十成十的像了?姑苏这样大,明珠就不想出去走走吗?我把脸遮上,明珠说我貌丑不能见人好不好?”
公子却笑着抽出衣袖,道:“不好。先生说君子当持身正,我不说假话。”他想了想,又补充,“太假的话。”
我眼珠一转,又美滋滋起来:“公子是说我不丑吗?”
他笑起来,“不丑,很好看。”
小姑娘任是被谁夸好看都要高兴的。只是我高兴归高兴,却觉得这话有一点熟悉——这不是我给院里那只猫顺毛哄她吃小鱼饭的语气吗?
到了院门口,我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原地先蹦了两下活动筋骨;随后公子也下来,与我并肩瞧这别致陌生的院落。
夫人与主君在前,管家边走边回事。我随便听了一耳朵,只知道这原是一位大员的别院,只是前不久被调回京中,便将这院子交给下人转卖,价钱要的不高,许多东西也不及带走,可以说是十分实惠。
公子的住处就在上房东边,比原先的要小一些,但雅致许多。因夫人吩咐箱子先别都打开,只取日常要用的东西出来,故而草草收拾过后,我就沉迷于引逗廊下窗前挂着的那只管家新买的鹦鹉。浑身雪白,脑袋上却有一撮鹅黄的羽毛,十分聪明可爱。
我逗他喊“公子”,叫了几声,却把公子本人喊出来了。
他在我身后笑道:“你对它喊什么?不知道的人,还只当这鹦鹉是你公子呢。”
“可是要教它说话,不喊几声怎么成?”我成心又叫了它几声“公子”,果然公子也不依不饶,对着那鹦鹉一声声叫“冬香”。
若是旁人经过,想必一定觉得我二人对着只鹦鹉互唤十分怪异傻气。我和公子几乎同时意识到了,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公子之前说‘玩物丧志’,是不是要把鹦鹉送去夫人那儿?”我拿着小瓷罐给鹦鹉喂食,又恋恋不舍,“这儿挂着只鹦鹉,从月洞窗望出去还挺好看的。”
“你既然喜欢它,那就留下吧。”
我笑问:“公子这会儿不怕它打扰你念书了?”
公子笑道:“你在我边上的动静可比它大多了。”见我鼓起嘴来老大不乐意,又故意道:“不是么?”
我更不乐意了,想顶回去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时竟然憋屈到无言以对。见我这样,公子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这一路也累了,我去睡一会儿,你也歇歇。”
晚间去正房用饭,夫人道与主君已经商议定,于三日后“拜访”卫家大郎与二郎夫妇,至于二老愿不愿意见他们,就要另论。
“明珠,到时候还要见你几位堂兄,可千万不要失礼了。”夫人嘱咐着公子。“行一和行三的是你大伯家的,行二的是二伯家的。还有几位小姐,大约也会见到。你一向不大记得女孩儿长相,冬香看着些。”她转而又叮嘱我。
公子分不清院子里丫头婆子,这我是知道的,也是因为这个才一向人少——说实话,未长开的小女孩一样的打扮,的确让人眼花,我也有时叫错。倘若真搬到一起居住,将来一定是热闹又忙乱,这让我又期待又紧张。
阿翁和老夫人一定会喜欢公子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呢?
第 13 章
卫家世代簪缨,府邸便不是寻常富户可比的巍峨气派。我跟在公子身后打量那漆朱大门,不由自主就屏着气,连脚步都放轻了。
门口等候我们的仆从固然是尊敬的,领头一个妇人自称是大夫人身边人,上来就很亲热地请安道乏,引我们去正厅,口中说“我们夫人和二夫人,几位郎君、姑娘早上就盼着,方才老夫人还念叨,可巧就到了”。我心想这可算是大场面了,不知要有多热闹;只是将来若是日日如此,大约也很令人头痛。
瞧见迎面是一座嵌寿山石屏风的时候,我知道这大约就是正房了。果然转过屏风,高悬的牌匾上写着“荣安堂”三个字,镂花石砖铺就的路两边整整齐齐站着垂首的侍从。
两个年轻丫鬟高高打起帘子,扑面而来一股凉意。我低着头略微瞧了眼角落,果然摆着冰盆,上头还垒着瓜果——大约只是借一点清香。我并不敢抬头四处张望,因此只发现了地砖中央各自镌刻着不同字体的“寿”字,是令人咋舌的精致奢侈。
绕过又一扇十二折的镶黄玉大屏风后,就有许多人说话的声响。我抬起头,便见好几个年轻丫鬟笑着上来问安,簇拥着我们到了堂前。
只见原本坐在乌木美人榻上一位鬓发花白的老妇人站了起来,两边红木椅上的青年妇人见状也站了起来,一齐看向我们。我被这满屋珠翠华服迷花了眼,懵懵地随公子下拜,然后眼看着这位老妇人向公子伸手:“来,到祖母这里来。”
夫人忙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