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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您坐这车了。农村不比你们S市,条件艰苦了些。”
季琼宇坐在大蓬车里,车子随着泥泞路不断颠簸,车内空间狭小,腿脚都难以舒展。不过季琼宇倒是一声都不抱怨,他好脾气地笑笑说:“没事,穿过前面那条路就到了吧。”
“对,马上就到县城了,我们的人会送您去机场。”
“好。有劳了。”季琼宇扭过头看路边,眼睛快速地掠过。周边的电线杆东倒西歪,上头油漆斑驳,枯树横了半截在路中间,烈头烧得火辣辣的。
季琼宇刚准备收回视线,忽有一人从马路对面经过,这人穿一件有些粗制滥造的棉麻衫,人很瘦,像张纸片,摇摇晃晃地在路上走,怕是来阵风就能被吹倒了。
季琼宇歪了歪头,阳光刺着他的脸,导致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于是他抬手敲了敲司机的椅背。
“对不起师傅,麻烦您停一下车。”所有人都一愣,司机抬眼扫了下后视镜,确认后面安全后,推着方向盘在路边停了下来。季琼宇似乎很着急,车子刚一停,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几步快速穿过马路,等他跑到那人面前,他忍不住惊呼:“周老师!”
周鹊猝不及防地抬头,他表情一怔,瞳孔急速收缩几下,他迟疑片刻才抖着嗓子说:“……季琼宇?”
“周老师!真的是您!”季琼宇很是惊喜,周鹊也难掩激动,他扯过季琼宇的手,忍不住地上下打量他,嘴唇皮微微泛抖,眼底一下子便湿润了。
“都长那么高了…真好,都成大人了…”阔别多年,两人都仿若变了很多,却又都还存有当年的影子。
“周老师…您还好吗?”
.周家
“琼宇,家里有点乱,你别嫌弃,随便坐。”周鹊颇有些慌张,他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废纸掳走,抬起袖子将缺了角的椅子擦了擦,再递给季琼宇。
季琼宇万万没有想到周鹊落魄至此般地步,他草草地扫了一遍四周,发现墙面斑驳,漆面都掉了一地,露出生锈的钢管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墙。他心里一紧,喉头似被一只铁手生生拧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季琼宇勉勉强强在那缺了角的椅子上坐下,椅子发出吱呀的声响,好像难以承受季琼宇的体重。
突然,屋里的另一扇门被推开,一双小脚从门槛跨了出来,他双手捧着一个瓷碗,小心翼翼地朝着季琼宇走去,待走到身边,他才将瓷碗轻轻地、轻轻地放下。
“琼宇,这是我早上刚做得酸梅汤,你喝一碗解解暑吧。”周鹊将周寄北拉到身边,怜爱般地揉了揉他的发顶温柔地说:“寄北乖,这是季叔叔,爸爸以前的学生。”
季琼宇不由自主地望过去,眼睛仿佛黏在了周寄北身上,他突然蹲下,并伸出掌心试探性地碰触周寄北的指尖。
周寄北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他低头看了看季琼宇的手,似乎很是犹豫。季琼宇耐着性子等他,手掌还举在半空,一动不动。
周寄北的手很小,手指细而白,在几翻纠结反复后,他把手放到了季琼宇的掌心里。相触那一刻,两人对看,忽而相视一笑。
“季叔叔…喝酸梅汤。”
“诶,谢谢寄北。”
季琼宇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致命性地好看。他其实长了一张滥情的脸,眼如桃花,眼尾生出的风都有一股魅态。他喜欢轻扫别人的眼睛,每一瞥都看似不经意间,但杀伤力却有摧枯拉朽之势。
而周寄北却是唯一一个承接住其眼光的人。
“老师…没想过再回去S市吗?”
“不回去了。一块伤心地。”周鹊摸着周寄北的头,眼里透露出的光甚是疲惫,那是一种被生活践踏过后的沧桑和疲惫。忽然,他搂了搂周寄北的肩说:“寄北,等下带季叔叔去逛逛吧。他从S市来,都没见过我们村呢。”
周寄北本正低着头,闻言他抬头看了眼季琼宇,然后轻声说好。季琼宇不知道为什么,心蓦地一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 村内小河畔
周寄北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同样是十二岁,看着却只有十岁那么大。他穿一件洗得发了白的T恤,四肢瘦如干柴。他似乎很拘谨,也不擅和人说话。他走在季琼宇的右手边,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可他却会在适当的时候小声地提醒季琼宇注意脚下的路。
“寄北,这辆公交车是开去哪儿的?”远远处有一辆公车向他们驶来。周寄北抬头看了眼说:“是去县城的。”
季琼宇也不知怎么想地,随口问道:“你去过县城吗?”
周寄北沉默着摇了摇头。季琼宇再次朝他伸出手,逆光中季琼宇的脸似乎能勾人魂,很难让人拒绝。
周寄北就那么伸出了手。大手裹小手的那一刻,仿佛是交出了自己。
公车快要阖门,季琼宇拉着周寄北往前跑,他先一步跨上了车,转身将周寄北拉起,周寄北个小,难免脚步不稳,他脚一扭,险些摔倒,季琼宇眼疾手快地搂抱住他,周寄北的侧脸